跛子紧~咬着牙根,连连道错,“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是我的计划,我的计划。”
穆欢似乎很满意跛子此时的回答,纤柔的身躯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就在跛子以为自己的痛苦要结束的时候,伴随着长长吐出一口的时候,另一波更强烈的剧痛从头皮上传来,“啊~~~~”
声音很惨烈,却没有拉住穆欢离开的脚步,跛子伸出手抚上头顶,有温热的液体正从他的手指缝中溢出,漫过他的手指,流过他的额头,越过他的眼角。
再一看,穆欢的鞋跟上还缠着从他头皮上深深拽下来的头发。
不管以前对美女有怎样的好感,只怕,在这一刻,那些感觉都在跛子的心里荡然无存了,剩下的只有对女人蛇蝎心肠的一种切身体会。
穆欢像是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在转身看到跛子那张正不断往下淌着血的脸,一只腥白的短了几个指甲的手,害怕地捂着嘴,眼睛瞠得之大,仿佛此刻的场景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呀,你怎么啦?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快,快,快,找医生给他包扎一下。”穆欢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声音急切,表情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很关心跛子的伤势。
“是。”刚才押着跛子过来的其中一人,领命打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很快,真的很快,只是开门与关门间,一个穿着黑色套装,戴着黑色眼睛的女人,拎着医药箱就进来的,一切就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样。她打开医药箱蹲下~身子,从里面拿出医用酒精,拿出一个镊子,夹着药棉沾了酒精,先给他消毒,然后又拿出一个棕褐色的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跛子那块被拉掉头皮的地方,一阵锥心的痛传来,他不敢发出声音,便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就连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自知。
“很痛?”左侧那个给他上药的女人低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
跛子不敢说话,瞪着那双潮润的眸,摇了摇头。
“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像是一位真正的医者,带着仁爱之心,跛子此时不敢抬头,如果抬头的话,说不定还能从她的眼里找到一种叫做关切的东西。
跛子被她这样一问,心里的恐惧陡然间又再度升起,他将头垂得更低了,只能默默地再摇了摇头。
“是不是被廖氏的人给伤成这样的啊?你不用怕,大胆的说出来,我们穆小姐会给您做主的。”王秘书的声音还是一如刚才的温柔,带着一丝循循善诱。
这一次,跛子是真的明白了这些人心里的想法,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睨了一眼身旁的王秘书,耳后又迅速地转头看着穆欢,张了张嘴,头上又是传来一阵剧透,想要拒绝的话才刚到嘴边,又硬生生地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当初那到钱的时候的喜悦,剩下的除了恐惧,似乎更生出了一丝痛悔。
当初就不应该为了贪那几百万,才不会时至今日,将自己送入了这样一个狼窝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啊?”穆欢那张妩媚的脸上生出一朵花来,声音温温柔柔的很是好听,可听到跛子的心里,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凿在了他的心上,跟着一直往下沉去。
他发现他此时就站在一个圆木上,这跟圆木架在两座山之间,而在圆木的底下就是无底的深渊。他仿若一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不能出现一点偏差,只要有一点偏差,无论他倾向任何一边,都会坠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他想要选择沉默,跪在地上早已经麻木的双~腿往后挪了挪,才刚挪出两步,贴着地面的脚背一阵锥心的痛感传来,感觉每一根脚趾头都像是被碾碎了般,一根根尖锐的骨头扎进肉里,传来尖锐的痛感,令他的额头又开始一点点的冒出汗来,汗液夹杂着血液,像是一根根针,刺入他的每一寸肌肤。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穆欢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此时的穆欢被包裹在阳光里,整个身体呈现出了暗影,就像是死神正在向跛子一步步靠近。
突然,跛子双~腿之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伴随着一股子骚~味儿,阻挡了穆欢的脚步,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继续发挥着莫大的耐心,“是廖天磊找人把你打成这样的,对不对?”
跛子半辈子过的都是犯浑耍横的生活,他以为自己已经是恶霸中的翘楚了,当他看到这些像是知识分子一样的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没什么好怕的,先拿了钱再说,想不想干还得看老子的心情呢。那样的高兴劲儿还没有过去,却就陷入了一波又一波的语言危险当中,就在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准备放弃这个好处的时候,没想到自己是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不过察言观色他还是会的,知道自己再不顺着这些人的话,怕是要活不下去了。于是,也顾不上头上的疼痛和沉重感,用力地点着头,“是,是,就是廖天磊派人打得我。”
“像廖天磊这样恶劣的人就不配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他不配过这样的生活,也不应该让他成功。”穆欢越说越激动,带着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结,“你放心,我们乐爵一定会站出来给你主持公道的。”
穆欢抬手挥了挥,命令那些打手将跛子拖出地毯全给我换了。”
站起身,捏着鼻子远远地从那摊水渍边绕过,走出办公室的门。
“是。”王秘书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