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记者会。”说着,廖天磊微阖着双眸往身后的真皮椅背上靠去,像是一只倦怠的野兽,正在寻求最后的休眠。
但是了解廖天磊的人都知道,其实此时的他的心思并不如他表面来的平静。
“是。”司机应了一声,快速而平稳地调了个头,往穆欢开记者招待会的会场走去。
今天的这场记者招待会就设在乐爵集团的楼下大厅内,跟廖氏大厦只相距两条街,如果细算起来应该还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吧。可见这帮人的破釜沉舟之心。
廖天磊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色,却因为早晨泛着磷光的阳,星星点点地散在他的身上,为他一身的冷漠,平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带着蛊惑人心的妖媚。
从车上下来,只带着李皓宇跟乐森,仰头看了一眼镶坠在厦体上斗大的烫金大字——乐爵集团。
廖天磊微微地挑眉,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这几个字应该是挂不了多久啦吧?廖天磊站了一会儿,这才拾阶而上。
此刻,乐爵集团的正门口,真负手挺胸站着几个不知道从哪里调派过来的安保人员,虽是安排负责安保的,可一个个精气神远远看上去根本不像保安,远远看去更像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
廖天磊他们一行人都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也只是不予理会,继续向上。
直到站到门前,被那些黑衣人伸手拦住,这才站定脚步。他们也并不急于进去,双手插在兜内,闲适地在门口来回走动着。
很快,乐爵门口便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些迟赶来的记者还有一些认识的业内认识,在看到廖天磊的时候,将他们团团地围在了中间,不肯放过这个难得能够采访到廖天磊的机会。
“廖总,听说一个叫跛子的社会小混混,因为阻碍了海城计划,被您派过去的打手,打得受伤严重,现在连说话的能力都散失了。”大家都被掩在茫茫人海中,肩与肩相互接踵摩擦,根本分不清哪个人是哪个人,所以记者提问也变得大胆了起来。
廖天磊倒也不恼,一双如琉璃般好看的透着淡淡光辉的眼瞳,扫过一圈的人,“一个医院到底有多繁忙,想必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而所有的医院中尤以我们淑珍医院最甚。我们把每一个去那里的病人都当成上帝一样伺候着。”
明明是关于跛子的事情,为什么廖天磊要提到医院,这跟医院到底有什么关系。就在大家都感到困惑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叫到,“就是啊,前段时间廖总才叫跛子去他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现在怎么可能会将跛子打成重伤,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是啊,是啊。”
“我也觉得像廖总这样的儒商,是不屑于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害人的。”人群中开始有人在往廖天磊的一侧倾倒了。
因为隐身人群里,反而是更真实地表达了一些人的想法,“廖总,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也不排除这是您在利用卑劣手段时,提早给广大民众打的一个预防针吧。”
“其实这位朋友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廖天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菲薄的唇角勾动,变成了一抹温暖多情的笑,“不过提出这个问题的朋友,不知道您想过没有,像是我们廖氏这样的大集团,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真的是一件难事吗?”
所有在场的人,凝着他嘴角的笑,却都不约而同地身上升起了一阵寒栗,不约而同地都摇了摇头。
“那我又何不多次一举呢?”廖天磊勾起的唇角带着别人无法读懂的意味,只是那双隐瞒了笑意的眼底深处,却是带着如讥似讽的嘲笑。
是啊,说得低俗点这跟放屁脱裤子不是一样,有着多此一举的道理吗?像廖天磊这么精明的生意人,又怎么会笨得给自己人生路上,增添一笔失败的色彩呢。
“请问廖总,穆欢在乐爵与廖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好像可以在你们两个公司随意走动,这是不是表示,你们两家公司本来就是一体的,如今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闹掰了,现在乐爵想要自立门户了,所以才会站出来有意打击廖氏的呢?”不能怪这些人见风使舵,现在围站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已经修炼成精了。知道扳不倒他这棵大树,自然不会傻得还要去深挖树根啦。
“怎么会呢,我们跟乐爵从来没有业务往来,更不要说有什么利益关系了。其实我也是在今天看新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穆欢是那个一直潜伏在我们公司内部的间谍。也怪我,太过自我了,向来是疑人不用、佣人不疑,这次居然会看走了眼,让穆欢钻了个空子。再加上她是我夫人的多年好友,没想到就这样掉以轻心了,让大家看笑话了。”
廖天磊选在这个时候,把穆欢跟傅冰倩之间的关系公布出来,是因为他深切地明白,这些人挖地的功力。现在得到这样的机会,估计很多事情只怕是瞒不住了。比如说卓然跟傅冰倩的关系,比如穆欢跟卓然的关系,比如他后来如何的插足,必定会让这些有心人士连根拔出。
他想还不如自己早点将一切都说出来,这样还能占据先导地位,可以夺得事情的主导权。
“啧、啧、啧。”人群中哀叹世风下滑的人大有人在,“看来交友也要慎重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不是嘛。”
“想必令夫人现在一定非常伤心吧。”
“当然会伤心啊,她现在一个人躲起来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