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森拢手,凑近前去,吸了几口,明明灭灭的火光,一如他此时的眸色。
用力吸了一口烟,乐森长长的吐出一口烟,烟雾还未来得及停留萦绕,便已经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了。
“今年的风似乎比往年都来得更猛烈了一些。”
司机虽是个开车能手,却文化不高。他觉得乐森的这句话真是无厘头,但是他却很聪明地绝口不再提是否要上去帮忙的事情,在聪明的人身边待久了他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提一次就够了。
乐森站在马路边,柳树在岸堤边随风摇曳,柔软的柳枝随风刮过,轻抚在乐森的脸畔,他随手抓在手心,看来春天真的是到了,就连光秃的柳枝上也已经发出嫩芽了,黄绿色的枝桠甚是惹人喜爱。
他在心底轻叹了一声,要是放在古代,傅冰倩应该也算得上是红颜祸水了吧。
就在今天早上,某人因为听到一个‘傅’姓,便可以抛却一桩可以带来价值几千万的利润价值,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要是放在过去,乐森可能会在廖天磊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会上前谏言,几千万对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真的不算什么大钱,但是任何的资产都是从小积累起来的。
但是,今天乐森不会说一个字,他已经深谙其中的道理,不过一笔投资,没有也就没有了。
因为对廖天磊来说,钱在他眼中永远只是代表一个数字,也只不过是他的资金帐头上多一个零少一个零的概念。
想要买得他舒心一笑,却是很难。
而这种笑只怕今生只有一个人能够带来。
烟,在风中燃得总是特别快。烟蒂上传来的灼烫感拉回了乐森神游的思绪,手一甩,烟蒂在他的手中划了个完美的弧度,落进了路边的小河内,河内还有一些碎冰没来得及化掉,烟蒂在碎冰上摇摇晃晃地顺势飘走了。
“走吧。”乐森回头睇了眼司机,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看来时路,拍了拍司机的肩头,扯了扯嘴角,一缕浅笑浮上嘴角,“这里车不好拦,估计得要走一段路了。”
司机看着乐森嘴角的笑,有一瞬的晃神,乐助理在廖总身边待久了,跟他也有一些神似了。
“没关系,我粗人一个,已经习惯了走路,倒是乐助理您。”
“我?是啊,缺乏锻炼。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当做健身了。”乐森拢了拢外套,扣上大衣的扣子,先行抬步走开了。
司机最后,又回头看了眼马路的对面,被追尾的车主是一位男士,这位男士没有城市男人的绅士风度,多了几分乡野气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看得清那男人正伸指,指着对他点头哈腰,道歉的傅冰倩。
要是一直留在廖宅身边,她又何须忍受这样的气呢?
司机最后湛湛地收回了视线,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只听乐森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在廖总身边开车几年啦?”
司机一愣,不知道乐森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乐森似乎并不是在等待他的答案,又自问自答地说,“细算下来,应该也有五年多了吧?已经这么多年了啊,看来你对廖总的脾性应该也或多或少是了解一些的了。”
聪明的人,话总是不会多说,说出来必定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
如果说刚才司机还不明白乐森那句突兀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就算再笨也多少理解一些乐森话里的意思了。
司机什么话也没说,在脚步上倒是快了很多,快步地跟上了乐森的步奏。
那另一边已经将车开到不知名的地方的廖天磊呢?他此时的心情又该是如何的呢?
无人敢随意猜度。
此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到底是隐藏着怎样的一团火焰,灼烧得他全身都跟着燃烧了起来,太热了,他伸手去解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不开,扣子仍纹丝不动地套在扣眼内。
看来换设计师这个事情,真的是有待提上日程了。
居然连他也开始跟自己作对了。
铮亮的皮鞋下,一个流利的动作,脚从油门上骤然间踩在了刹车上,‘吱’已不足以形容此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了,两条黑黑的轮胎痕迹在地上拖曳了十米远,最后在一阵白色的烟雾中,车终于是在马路中央安然地停了下来。
车是停下来了,车后却是紧跟着一声砰响,廖天磊无暇顾及。
纽扣终于在分崩离析的情况下,解脱了衬衫对喉咙的束缚。
效果甚微,廖天磊还是觉得胸口压抑得难受。于是,他又抓起车上的水猛灌了几口。
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车窗上响起了敲击声。
杯子也不放了,猛地一个扭头转过去,他眼中邪冷的鸷气和显而易见的煞气吓到了站在窗外,刚才还一脸怒气,想要上来讨个说法的男人。
那男人转而换上了另一张面孔,朝着廖天磊直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就算长期居住在乡野,但也不至于与世隔绝,这辆车的价值几何他还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男人才因为得理,想要上前跟坐在着豪车里的司机理论一番,想要用自己的气势来减免了这一次的损失。
没想到的是,坐在车里的人会是这般的反应。
那双原本冷酷的眸子此刻正被一团汹涌的大火吞噬着,此刻坐在车内的他就像是一直只剩下癫狂的发怒的狮子。
这位司机又怎敢在这怒气上再添一把火,毕竟追尾的主要责任还是在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