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应该早就已经离开了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后面毕恭毕敬地跟着一大批的警察。
其中一个就是吴局长。
廖氏大厦在内部装修上面,也是要比一般的公司来得更加讲究一些,尤其是像是一些细节方面,更是凸显出了人性化的一面。
尤其是电梯这种使用频率特别高的地方。
鎏金磨花的电梯壁面光可鉴人,暖暖的橘黄色灯光,闲懒地散了下来,将电梯内两个相拥的人完全地拢在了里面。
要说这里是聚光灯也不为过,整个廖氏大厅的楼下,此刻除了电梯内发出来的光亮外,整个大厅内所有的光亮便是外面的月光和隔着距离相对较远的路灯。
傅冰倩隐隐约约间可以辨清他们眼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还有那个依然孤冷傲慢得睥睨世间万物的男人。幽邃森冷的琉璃色眼眸里正凝结着冰,仿若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聚越多。
可能是身边站着一位温暖她的男人吧,傅冰倩第一次如此不惧廖天磊的注视。
她将脖子上纯色的毛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圈圈慢条斯理地解了下来,然后踮高了脚尖,又把自己的围巾挂到了蒋飞的脖子上。
蒋飞有意伸手去挡,推拒说,“我不冷。”
傅冰倩轻抬眼睑扫了眼蒋飞身上略显单薄的打底衫,刚才蒋飞在砸门的时候,为了不让外套显得束手束脚,全脱了。
再加上当时一门心思想要去找傅冰倩,哪里还有心思带上外套呢。
现在回想起来,这外套估计早已经做为别人的踏脚布了吧。
傅冰倩温柔地抓住蒋飞的手,宛若一个小妻子对丈夫的体贴,眼里溢满了爱,她温软细语地说道,“就听我一次,好吗?这样我心里会更好受一些。”
蒋飞任由着傅冰倩将围巾圈在他的脖颈上,任由着她甜腻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任由着她故意放慢自己的动作,想要在某人面前召显着一些什么。
这无声的挑衅,让忧碎的光火在廖天磊的眼眸中慢慢地失去了光泽,剩下的便是无尽的闪着残邪的寒冰,他将视线一寸寸地移开。
别人此时也许看不到廖天磊的表情,但蒋飞却是真真切切地将一切尽收入眼底。
看来,他的判断还是正确的。
只是……
吴局长上前了几步,站在廖天磊的右后侧,踮起脚尖,拢手在廖天磊的耳畔,轻声道,“廖总,您看……”
“公事公办。”乍一听,那阴冷的声音,仿佛能瞬间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
好一个公事公办,吴局长在一天之内听到两次这样的话,他感觉自己遭遇到了几十年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挑战。
为什么现在这些有钱人,都喜欢把夫妻感情的事情升华到这样一个高度,为何都要来为难他这个局长。
他多少有些挫败地定了定神,在转身看向下属的时候,他威严自身,厉声道,“把嫌犯抓捕归案。”
于是,哗啦啦的一帮人涌了上来,从两侧按住了蒋飞。
蒋飞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可那些人还是像是对待重刑犯一般,有些人按着了他两只胳膊,有的人将他的头紧紧地按向电梯。
蒋飞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被挤压揉捏变形的脸颊,可惜他现在不能动弹,要不然他真的是想为这些人拍手叫好了。
这些警察有些得理不饶人了,他们也不顾是否会弄伤蒋飞,猛地掰过他的手臂,将之绑缚在了身后,随着一声脆响,手铐戴到了将飞的手腕处。
动作之大之用力,让蒋飞的五官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随着吴局长的一声,“带走。”
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蒋飞往外走,傅冰倩终于从这样恍若电视里一般的情景里醒了过来,跑上前,叫嚷道,“哎,警察,连我也一起抓了吧,我是共犯,我是共犯。”
吴局长转身离开的脚步,顿在了空中,他扭头看了眼廖天磊,这才对上傅冰倩的视线,“傅小姐,您是否是共犯我们会查清楚的,现在单从监控中我们只是发现了这一位嫌疑犯,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请您回去协助调查的,不过,并不是现在。”
说完,手一扬,带着他的下属走出了廖氏大厦。
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影影绰绰地洒了进来,更是凸显出了此刻的冷清。
傅冰倩这才像是发现了廖天磊的存在一般,抬腿往廖天磊的身后走去。
“这就是廖总您想要的结果?”傅冰倩冰冷的声音在廖天磊的身后响起,不无带着丝丝缕缕的讥讽。
此刻的廖天磊只穿了件质感的黑色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两截有力的古铜色小臂,隐约间还能够看到手臂上凸起跳跃的血管。
紧绷的背脊隐透出一股煞气。
在过去,傅冰倩也许会觉得有一些些的恐惧,但,此时,她身上燃起的怒火又怎可能会输于他呢。
她并不怕他。
她甚至想让他的火气来得更猛烈一些,不怕死地继续说道,“廖总不会是对我还有感情吧?哈哈……想不到廖总还是个痴情男呢!”
傅冰倩哈哈地仰头大笑着,诡异的笑声在空档的大厅内尤显得瘆人,“可是怎么办呢?我对廖总早就已经没有感情了。”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傅冰倩单薄的衣角,将她的笑声送到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她似是怎么也止不住笑了,她笑着笑着,竟笑得眼睛也跟着酸痛了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欲决堤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