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冰倩知道院长这三个字,意指何事。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便再也没有了追究的必要性。
傅冰倩回转身给了院长一个最温和的笑。
只是让傅冰倩没有想到的是,在局长下来的那一刻,廖天磊竟然会关心地问出一句话,“结果怎么样?”
院长见是廖天磊,先是礼貌性地曲了曲身,这才汇报了他检查的结果,“老爷子虽然中的毒有点深,可这么多年一直都调理的很好,所以一些残留在脏腑内的毒还有留存,但也一直没有发作起来。不过这些余毒毕竟会留有隐患,所以最好还是能够尽快地将这些度排除干净。”
院长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廖天磊。
过去的廖天磊一直都是带给人一种冷酷阴鸷的感觉,好像属下做事或者说话,稍有差池,好像随时都会有被开除的可能。
如今他也只有一年的时间就可以退休了,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点的偏差。
更何况廖天磊的父亲中的毒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随便便就可以解掉的。
他当然要更加小心地回答廖天磊了。
只是,这一次,当他小心翼翼的将视线落在廖天磊的脸上的时候,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看到一张如霜冻般阴沉的脸,反而像是有种被救赎后的豁达。
院长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向了傅冰倩,看来这一切的改变也只有一个她才能够带来了。
院长这才打着胆子继续说道,“老爷子的毒有些特别,我们要想分析出来毒素的主要成分,可能还得采集一些样本,还要召集一批用毒方面的专家过来,这样才有给老爷子治愈的几率。”
其实,院长说得很隐晦。这种毒是他从医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了,像是某种旁门左道的人才会利用的。
这种毒的主要破坏力,就是专门破坏人的心脏功能,至少稍加动情,毒素就会蔓延得很快,如果不及时地加以控制情绪,从心脏一次泵血后,血液通过五脏六腑回流到心脏,这样形成的一个回路过程,人就可能直接毙命。
这样一个回路运行的时间到底需要几秒呢?也许用秒来计算都可能表达的太过慢了。
一想到这些,经验丰富的院长都会猛然地打一个颤涩。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跟老爷子有这般深仇大恨,居然会下这样的狠手。
只怕这世间全都关乎一个情字吧。
恍然间,院长感觉自己好像理清楚了一些,这些人廖天磊所做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把他的母亲送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上。
“是不是找到这种毒的成分,就一定能够配置解药?”廖天磊清浅的声音拉回了院长的思绪。
“啊?”院长猛地回身,看了一眼廖天磊,然后又很快地低下了头,心中不是十分有把握的回答到,“尽量吧。”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院长的这个回答捏一把汗的时候,廖天磊却越过他,拉着傅冰倩往楼上走去,边走还边抛下一句话,“去召集你需要的人手,样本我会尽快送到你手里。”
廖天磊拉着傅冰倩的手,上了楼,先去次卧看了下廖国栋,见他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这才拉着她的手转身进了走廊尽头的书房内。
这里傅冰倩很熟悉,曾经不止一次地进到这个房间内。
她甚至还能够感觉到这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那是她三年前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地方,她感受着身体内有一股热流奔腾着从她的身体内涌了出来,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感却被深深的恐惧抓住了她所有的感官。
“天磊。”廖天磊失神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投进了廖天磊的怀里。
蜷曲颤涩的身躯,宛若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小腹,一双漾着水光的惊恐的眸凝着书房内的某一点。
过去的事情,却是点点滴滴地占据了她的心头,朝着她铺天盖地地侵袭了过来。
廖天磊的身体猛地一紧,将傅冰倩完全地包裹在了自己的怀中,给了她最大限度的安全感,低着头,薄唇印在傅冰倩的头顶,柔声地安抚着,“别怕、别怕,都过去。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嗯~~”
他就像是正在安抚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儿一般,带着神奇的魔力,让傅冰倩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可那双楚楚可怜的双眸却是蓄满了泪,终究是因为逝去的东西,无力挽回而落下了痛苦的泪。
廖天磊的吻从傅冰倩的头顶一路蜿蜒向下,滑过她的额头,触上她唇中的眼睫,舔去了她眼角的泪。
那泪是苦涩的,充溢着廖天磊整张口腔的味蕾,同样扩溢到了他整个胸腔。
心疼占据了他整颗心。
“磊,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这是傅冰倩一直都无法释怀的。
廖天磊的唇蓦地一僵,从她的脸上抬了起来,修长分明的手,捧起了傅冰倩的脸,深情中带着一缕认真,认真中似乎又带着斥责,他的脸蓦地沉了下来,他不敢责备她,却如同警告地说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一个家中只要有你,这个家就很完整了。如果有孩子,那不过是对我们爱情的锦上添花,如果没有,那也是因为我们的爱情根本容不下别人占据时间,因为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爱对方。”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个孩子才够完整。”这好像就像是一个肌肤上突然有了一个疤,便再也看不到肌肤的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