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急?”
就在傅冰倩的手欲跨出门框的一刹那,这句话逼停了她的脚步,黛眉微蹙。
“不急着进公司?”廖天磊看着不肯转身来的傅冰倩,再次对她的冷漠和无视感到无奈。
“所以?”傅冰倩挺直背脊,依旧背对着廖天磊,刚才的巧笑依依,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没有丝毫情绪的平静的脸,只有暗沉的眼底正在一丝丝泄露着她的厌恶和不甘。
这种时时感到被绑缚手脚的感觉,让傅冰倩憎恨。可她又不得不受此规制。
“麻烦你。”视线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沉稳清亮的声音完全听不出一丝有求于人的恳请。
“两者有关联?”尾调高高扬起,牵连出傅冰倩的不满情绪。缓慢转眸,冷漠地瞪视着床上那个深沉的男子。
一袭玄色黑袍懒散地罩在他挺括的身上,初上的华灯在他身上洒下一层光晕,带着几分神秘,带着几分孤冷,浑然天成一股王者之气。如琥珀般晶莹的眸子,在此刻宛若致命的漩涡,将她吸入其中,置于漩涡的中心,越陷越深。
傅冰倩及时地收回眸,就欲抬腿离开。
“我好了,你才能尽快地参与公司高层。”本不是如此恶劣的人,却因为要更快速地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
厌恶吗?有点儿,却不得不为之。
“嗯哼。”说的也不无道理,傅冰倩再次抬脚,却是走进了浴室。
从浴室内端出一盆温水,绣着廖字的白色毛巾在盆中浸湿。白色,白色,他用来擦洗的毛巾,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难道是,这个男人有洁癖?既然有洁癖还吃她吃过的面包?
不期然,这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打住,傅冰倩在心里及时踩下了刹车,告诉自己这个男人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过去无关,现在无关,将来也终将会变得无关。
傅冰倩将拧干的白毛巾,打开,覆于掌上,然后递到廖天磊手边。
“够不到。”廖天磊如同翟石的眼眸睐了一眼那条近在咫尺的毛巾,并未伸手去接,接着朝傅冰倩微微侧了侧上身,大掌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会不会是他搞错了?傅冰倩紧蹙的双峰,宛若远处山岱。清明的双眸明显有愤怒正在积蓄,更有一丝不敢置信的痛正在刺激着她的双眸不觉地紧缩。
真的叫她亲自给他擦身体?如此亲密的肌肤之亲,她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做过,甚至是自己的父亲。
“我从未帮别人擦过。”
猝然,廖天磊捉住傅冰倩的手腕往自己的胸膛按去,“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邪魅的双眸微挑,“不是吗?”
他有意拖长尾音,欣赏着妻子那张瞬时变化的面容,冰冷的唇角开始柔化,有一丝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在勾起的弧度里漾开。
傅冰倩被突来的动作震住了,她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自己这是第三次被他抓着手吧。每一次都带着强迫和霸道的命令,第一次他告诉她不能称呼他喂,第二次强塞给她一块天价的裸石,而这一次告诉她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
天生浪漫主义的傅冰倩,对她来说,每一个第一次都都希望被珍视,都希望留下永恒完美的记忆。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个强盗,完全不问她的意愿,对她进行着‘强取豪夺’。
“您的话并不假。可我觉得任何第一次都需要看对象是谁,不是吗?”傅冰倩说话的语气很淡,可淡淡的语气中带出来的每个字,都仿若一个个小心炸弹,在廖天磊的身边不断炸响,把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也炸得烟消云散。
“滚。”仿若十二月寒峭般阴冷的脸色,额头上有青筋正在一跳一跳,整个申请突然变得戚哀。
就在那一夜。
就在卓然回来的那一夜。
他的妻子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第一夜献给了那个男人。
他琥珀般的曈眸里有火焰越积越浓,面色阴郁得厉害,心里更是有如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着他的骨血,剧痛难耐,只能感受到却无法伸手减轻一分一毫。
风穿堂而过,摇起轻纱徐徐,似在悼念这孤独的时刻。
廖宅外的八月骄阳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路边的花好似被抽干了水分,全都软塌塌地耷拉着脑袋,街边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
廖宅内四季如春,这里常年恒温在25度左右,空气清新怡人,仿若是这闹事中开辟出来的世外桃源。花儿争相斗艳,沾着水珠的树儿,在眼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泽。
傅冰倩今天起得并不早,当她洗漱完穿戴整齐后,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
咕噜噜
肚子正在努力地唱着空城计,看得出它是需要补给一些营养了。她从衣橱内取出自己的衣服套上,简单的t恤外加一件牛仔短裤,便匆匆推门出去,准备到楼下觅食。
“我不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你可以回家含饴弄孙了。”廖天磊辨识度很高的幽冷嗓音自门缝里飘出。
“总裁,请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声音有些沧桑,带着隐隐的颤音。
适时经过的傅冰倩,从门缝中正在瞥到这样一幕。一个身穿西服,已染霜发的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站着,不忘向廖天磊表决心,拢在西装裤下的双腿已然可以看出微微的颤抖。
人家都可以当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