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推开虚掩着的门,恭敬的说:“我家老爷正在里面,您请。”
奉临略点了一下头,一掀袍子迈了进去。
“皇上不会怪罪老夫未曾出府相迎吧?”堂上的人,饶有兴致的捧着一幅画。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会。”奉临满面温和,平易近人的说:“忽然就入府叨扰,是朕未曾提前知会。还请老将军勿怪。”
放下了手里的画,司空赟一捋胡须,道:“皇上下榻本府,蓬荜生辉。楚乔那丫头早就耐不住性子,出府去迎。何来的打扰之说。”
“老将军客气。”奉临与他礼让过后。才择了位置坐下。
司空赟笑了笑:“皇上,老朽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若不是皇恩浩荡,允准老朽在此颐养天年,只怕漠良之外,连一口饱饭都没有老朽的份儿。”
“在朕心里,老将军永远都是老将军。”奉临皱了皱眉。“何况若非您坐镇漠良,直督西凉旧都,这里又怎么会如此太平。想来朕在宫里也早就坐不住了。”
“皇上过誉。”司空赟才不信皇帝千里迢迢,神秘兮兮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恭维的话。但是他早就不想管朝政上的那些事情了。“老朽已经叫家仆去准备午膳了,等下皇上定要陪我多饮几杯。”
奉临点头:“自是应当。只不过,朕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探望老将军,二是……想向您借兵。不知可否?”
司空赟自先帝出征西凉,就驻守在此。后因沈家日益强大。不得已缩了头,在不插手朝中之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麾下的精兵强将,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只增无减。
正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好队伍。
这老狐狸既然故意不往正题上绕,奉临只好开门见山。
“西南不稳,民心动摇。朕在皇城里都能感觉到西边要塌了。老将军虽已不问宫中之事,却娴熟兵法,深谙战事,又怎能不在这紧要关头,助朕一臂之力。”
奉临目光深邃的与他对视:“先帝在时,老将军屡立奇功,一直让朕钦佩不已。如今,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机会与老将军并肩作战,也请您不遗余力,好好给朕上一课。”
高帽子带了一箩筐,司空赟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平静如湖面无波。“老朽老了,别说作战,只怕战马都上不去了。是皇上太过抬举。”
就知道从他手里借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奉临也不灰心。
“怎么会呢!”奉临轻轻一笑:“别的暂且不说,只说您调教出来的义女,一手飞刀绝活就无人能及。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司空赟稍微一愣,随即却又笑了起来:“皇上是说怜儿吧!您怎么知道她是老朽的义女。”
“老将军忘了,昔年,您的一把飞刀可是救过先帝的命。”奉临来的时候,仔细翻阅过关于司空赟所有的记档。几年几月几日,他做过什么,如何陪着先帝东征西讨,他都烂熟于心。
“都是陈年往事了。”司空赟垂下头去,像是品味着昔年的种种,半晌无语。
其实,打从沈太后薨逝,他就预感到,皇上一定会来漠良。
司空家也许还会有再被重用的一日。
“老将军不必急着答复朕。朕此番出城,必然要踏平西地。可能是一年半载,也可能是三年五载,总之,必成此事方可凯旋而归。”奉临掷地有声。“所以,朕有的是时间,请老将军斟酌。”来宏扑血。
“好!”司空赟点头:“皇上既然来了,抽空也好好游玩游玩。如今的漠良可再不是过去荒败的样子。尤其是这里的佳肴美酒,那可都是和宫里截然不同的滋味。”
“多谢老将军盛情款待。”奉临又是寒暄了几句。才从堂中退了出来。
小厮喜滋滋的迎上前:“公子,还未到午膳时辰,奴才先领您回房歇着。”
“嗯。”奉临走了几步,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
他有信心能说服司空赟,只是不知道对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同来的那位小姐,现在何处?”奉临不放心碧儿,怕她在这里惹出事。她那个性子,是越来越刁钻了。
“在小姐堂中说话。”小厮如实回答。
“你是说在楚乔房里?”奉临皱了皱眉。
“是。”小厮点头。
“带路。”别的奉临不知道,但楚乔的性子他也是摸透了几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还不得事唇枪舌战互不相让的。
停在楚乔门外,奉临听了会儿动静。似乎也没有什么声音。
小厮进去通传,只说是公子来了。
楚乔便一脸欢喜的起身相迎,临出门还不忘奚落她几句:“皇贵妃还真是得宠,皇上一会儿见不到都想得厉害。这不是找上门了!”
严一凌也是笑着反唇:“怎么见得皇上是来找我的,就不能是来一睹小姐尊容?毕竟这天底下,如今这般的美人可不多见。”
两个人互睨对方一眼,便都没有再说什么。
“楚乔,别来无恙吧!”奉临温然而笑:“朕瞧着,你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这时候,严一凌才知道这为贵千金,原来叫楚乔。
“托皇上的福,民女好得很。”楚乔温婉的样子里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
这种感觉,严一凌从皇后身上见到过。
“和碧儿说什么呢?”奉临又问。
“碧儿?”楚乔纳闷的看了一眼皇贵妃,笑着道:“原来皇贵妃娘娘叫碧儿。”
“楚小姐也可以这么叫。”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