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嫔不解其意,微微嗔眉:“严贵妃娘娘的话听着怎么那么有趣?好似在说这深宫里最见不得光的东西。花艺和鬼祟之事如何能相提并论,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
“是么?”严一凌看着她一双柳叶似的眼睛,平静的说:“既然你这么心急着撇清自己,当初又何必说要帮我?”
“什么?”徐贵嫔一副满头雾水的样子。
看来不拿出证据。她是不会承认了。
严一凌微笑着偏过脸去,若无其事的说:“那晚本宫遇刺,清楚记得刺客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柳叶一般妩媚的眼睛,弧度弯的很美。真是叫人一见难忘。”
徐贵嫔不言语,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明明是行刺,却塞了药丸给我服下。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方设法的送药给我。直到我康复。”严一凌平静的看着她:“那时候,贵嫔正被禁足宫内。无论是穿着夜行衣前往冷宫,还是驾轻熟路的溜出宫去,只怕都不会有人察觉。”
依旧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徐贵嫔偏过脸仅仅听着。
“出卖你的,还有我宫里供着的香炉。”严一凌笑着说:“新的鎏金香炉,怎么会有个细微的划痕?还是第一天用就留下,难道不奇怪么?”
“娘娘怎么这样小家子气。”徐贵嫔冷语道:“细微的划痕又怎么了?奴才们不小心碰到而已。难不成为了这点痕迹,娘娘就要大兴问罪,且还问到臣妾这里?”
“那是射出的银针。弹划而改变方向留下的痕迹。”严一凌笃定的说。“那香炉上雕刻喜鹊登梅的图。痕迹正落在喜鹊眼上。若是别的地方,或许不会那么明显。且你不知,本宫很喜欢这个香炉,曾仔细的观赏过每一处。能确定是出事之后留下的痕迹。”
“娘娘真是有趣。”徐贵嫔微微晃了晃身子:“臣妾坐的身子都僵了,娘娘要是没有别的话说。那臣妾就不陪您说话了。”
严一凌也不勉强,就着素惜的手起身。转过脸去,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她道:“那么帮我,也无非是为了帮你自己。可奉仪的死,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什么意思?”徐贵嫔眸子一转,笑容就僵硬起来。“是想诬陷我?”
“诬陷你?”严一凌站在原地,头也不回。“带着奉仪和奉举去假山的银姑姑就是你吧!在严妃宫里杀害两名乳母也是你所为。你本心是想害死奉举,嫁祸你心里怨恨的人。让本宫想尽办法逃出冷宫,给你当刀子去报仇!难道不是么?”
严一凌慢慢的转过身,脸色冷的骇人。“只是你万万没想到,危急关头,奉仪竟然推开了弟弟,自己躺在了石头下。你也没想到,本宫竟然能容忍万贵妃随意编织的谎言。将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迫不得已,你只好再捅本宫一刀,推波助澜,我说错了么?”
徐贵嫔淡然的与她对视,似乎并不认同。
“在你看来,只要本宫能走出冷宫。不管会不会帮你。都能震慑你怨恨的那些人。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你才会铤而走险的扮刺客。暴露了你的身份。”严一凌遮住口鼻,凝眉道:“你行刺本宫的时候,是炎夏。可你身上竟然有梅花的味道。”
“梅花如何?”徐贵嫔抿了唇,问:“就不能是香囊里存下来的馥郁?”
“本宫开始也这么想,所以没在意。”严一凌沉眸道:“直到你在迁宫的前一夜,让人送了mí_qíng_yào要。那是几种罕见的花,配合药材研磨成粉所制。幸亏宫中伺候经年的章嬷嬷认得。本宫才知道那些花卉有多罕见。跟这相比,几朵新鲜的梅花又算什么?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徐贵嫔沉默了片刻,才徐徐的开口:“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嫔,贵妃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严一凌慢慢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在掌上慢慢的摸索。
“你干什么?”徐贵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死死的握住。“你……”
“你掌心摸着平滑,但实际上有些地方还是有粗糙之感。这就是常年握着兵器留下的痕迹。”严一凌与她四目相对:“想必你一定想了很多办法,磨平那些粗糙的老茧。可是骗不了人的。”
眼神渐渐的冷起来,她甩开徐贵嫔的手,威严而怨恨的说:“凭你一身的武艺,缜密的心思,你要杀谁不是轻而易举。
此时此刻,我在你面前如同一只蝼蚁,我相信你指间稍微用力,银针就能刺穿我的头颅。你要报仇根再容易不过了。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要他们无辜的受到牵连?你是在帮我么?你比直接要了我的命更可恶!也更可恨!”
素惜听得浑身发冷,都能听见上下齿互相撞击的声音。“大小姐,您是说,小公主是她……”
徐贵嫔长叹了口气,平静的站起来:“严贵妃比臣妾想象的更聪明。但也是个十足的糊涂人。”
收不回心里的恨,严一凌只觉得双眼发胀。“事已至此,你还想切词狡辩?”
“我没什么可狡辩的。”徐贵嫔坦然一笑。“你说的都对。你遇刺是我捅的刀子,药丸和催情粉也是我送到你宫里的。就连桦嫔的孩子也是我害的,只为了嫁祸沈凉悦。这些我都承认。你看的准,而且透彻。”
“很好,你终于肯承认了。”严一凌瞪着她,心里的怨恨油然而生。“既然你做得出,就别怪我容不下。”扔休叨划。
“急什么?”徐贵嫔不紧不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