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去管落在地上的子弹,一般来说,子弹都是很珍贵的,没有人会随意把子弹扔到地上,但是这个人显然对此并不在意。他看了垂死的男人一眼,侧头想了一会,然后慢慢将手里的弹夹插回到枪里,重新拉动枪机上膛,然后单膝跪倒在那人的身边。受伤的男人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目光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他蠕动着嘴唇说道:“救我。”
“抱歉。”男人低声说道:“有人对我说过,你这种情况,早死早托生。”他用双手持枪,把手枪顶在男人的胸口上,最后看了对方一眼,突然说道:“如果真有地球online这回事,下次换个难度吧。”说着他扣动了扳机,五四式手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枪口跳动了一下,子弹轻而易举的穿过了男人的胸骨和心脏,一直射入地下。男人的身体随着枪声抖动了几下,终于安静下来,有血液从他的身下静静的流了出来。
男人慢慢站起身,拎着手枪走到第一个被他杀死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的喉咙已经被箭头撕裂了,半个头部浸泡在血泊中,双眼无神的大睁着,似乎直到死去也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记得他才是这支手枪的真正主人,于是蹲下身,在尸体上摸索着,试图找到一个备用弹夹或者一些子弹,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这人身上的东西不多,更没有像弹夹的物品存在,最后他只是从那人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zippo打火机。
他站起身,用拇指掀开打火机的盖子按了一下,蓝色的火焰跳动着出现在面前,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风并没有伴随着夜色的来临而减弱,但是那火焰仍然顽强的不肯熄灭,只是在防风墙的保护下看似软弱的摇晃着,这居然是个正品。
男人出神的看了一会,终于合起盖子,把打火机放进口袋里。他转头四下看了看,走过去捡起扔在地上的步枪,那是一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男人对这支枪没什么兴趣,要说年龄,这家伙恐怕比他父亲大,而且这支枪的保险也没有打开,显然刚才它的持有者并不准备用它来射击,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件战略威慑性武器,只是这个人恐怕不明白,即使是同样的威慑性武器,也要持有者拥有足够的常规武力做保证才行,否则的话,只会成为对手的优先打击对象。男人很随意的把步枪背到了身后,然后从被勒死的男人脖子上取下自己的弓箭。
如果有一个弓箭爱好者在这里,一定会看出这是一把简化版的复合弓,去除了配重杆和一些不必要的附件,但是保留了基本的调节结构,铝合金的弓身和两侧的椭圆形定滑轮都经过很细心的保养,在旁边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黯淡的光芒。因为刚刚用它绞死了一个人,三根搅在一起的弓弦显得有些偏软,多半已经超过了疲劳极限,看起来需要为它更换弓弦了。
男人拾起弓,抬头向本来属于三个男人的营地看过去,那里静悄悄的,看不到女人和男孩的影子,只有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着。男人想了想,又向停在公路上的suv看了一眼,弯下腰抓住地上尸体的一只脚,拉着它转身向公路下走去。
刚才的枪声虽然因为顶着人体而显得沉闷,但是仍然足够让侯佳停止尖叫牢牢的闭上嘴巴,公路的地势比较高,从她的位置看出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营地边的尸体,虽然灾难过后,看到死倒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但是眼看着鲜活的生命突然消逝仍然是一件很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事,即使这三个人刚才正想杀死他们。
老邢也终于坐直了身子,和侯佳不同,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那三具尸体上,而是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个男人,他觉得自己的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那个男人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的想转过头去,可是脖子却不听他的使唤。好在男人并没有盯着他看,很快转身走开了。这时老邢才觉得车里回荡着一种奇怪的格格声,然后发现那是自己的牙齿捉对厮杀时发出的声音。
他艰难的伸手揉了揉下巴,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这个动作让他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感觉瞬间回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才发现身上的内衣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湿漉漉的难受极了。这时他才觉得车子在轻微的晃动,那是因为坐在后排的侯佳正在抖个不停。
老邢嗯了一声,这个不大的动静吓了侯佳一跳,她惊恐的伸手捂住嘴巴,就好像她刚才没有大声尖叫一样,她看着老邢低声说道:“他要干什么?”
老邢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同样不知道那个男人拖着尸体要走到哪里去,寂静的夜里,一个杀手倒拖着刚死的尸体走向黑暗,怎么看都应该是恐怕电影里的场面,老邢的想象能力不怎么样,就算无聊看了天天向上,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这个去混网文圈,当时他唯一的想法只是——混这行的长得都有点惨啊!所以这个时候他当然猜不出那个神秘的男人想干什么,想了想只好苦涩的安慰道:“至少那几个家伙死了。”
侯佳可没觉得这个安慰有什么效果,那三个家伙虽然可恶,但是现在外面这个也没看出来好在哪里,所以她哀求的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她以为老邢没有及时开车离开是因为舍不得地上的帐篷之类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