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炩双臂用力,平端长矛,奋力弹开从空中落下的无头尸体,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
他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典韦。看见典韦一戟剁下了敌人的头颅,看见敌人的鲜血在空中飞射。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支箭,一支射向自己胸前的长箭。
吴炽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扑向了曾炩。
长箭射进了吴炽的身体。
曾炩一把抱住吴炽,纵声狂吼:“杀,给我杀……”
典韦和麴义迅速挡住另外两个刺客。无极铁卫们就象炸了锅一样,狂呼乱吼,纵马飞跃。他们突然散开,一路杀向远处偷施冷箭的刺客,一路冲向城门,一路迅速围住了曾炩。
城门附近顿时大乱。
典韦面如寒冰,手中一双铁戟咆哮着,接连劈出三次,次次见血,第四戟将对方连人带剑劈成了两半。旋即他飞身而起,抡圆右手铁戟,狠狠地砍向了那名和麴义缠斗的刺客。那执矛大汉非常冷静的稍退半部,让过麴义的攻击,陡然一矛刺向了空中的典韦。
“吴炽……”曾炩抱着吴炽,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他大声叫喊着,用力摇晃着吴炽的肩膀,好象生怕怀中的吴炽突然死去。
吴炽紧闭着双眼,昏厥不醒。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曾炩回过头来,望着那名尚在负隅顽抗的刺客,愤怒的连声狂吼,“杀了他……”
典韦和麴义本意是想活擒此人,问问情况,给曾炩这么一喊,两人以为吴炽死了,心中再也遏制不住满腔的悲愤,两人手中兵器顿时寒光四溢,象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上,那刺客手忙脚乱,立时中刀,身形稍滞之间,头颅已经离体而去。
“吴炽……吴炽怎么样……”麴义扑到曾炩身边,悲痛欲绝。
“情况不好。先要把箭头取出来,否则流血过多,他就要死了。快点,快点,快点……”
曾炩绝对没有想到有人敢在距离府衙一百步的街口杀他。
这个街口是个四叉路口,人流较多,地方也比较宽敞,尤其重要的是,这地方距离城门太远,守城的士兵根本来不及救援。刚才城门外的袭击,已经把城内的守军全部吸引到了城门处。
曾炩紧急处理了吴炽的伤口之后,向城门附近的人家借了一块门板,抬着昏迷不醒的弃沉急匆匆赶往府衙。城中守将担心出事,准备派一百人沿途护送,被曾炩拒绝了。武功县是右扶风郡一个大城,人多,城大,守兵也多,他认为刺客的胆子再大,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发动第二次袭击。而且城内行刺,刺客们很难逃脱,必死无疑,刺客们无论如何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城外袭击他们的都是羌人,那个在远处突袭射箭的刺客虽然抓住了,但那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自杀了,结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除了吴炽受伤,自己被浅浅地刺了一剑,其他人都安然无恙,这让曾炩很高兴。大家牵着马,一路说说笑笑,穿过几条街之后,就到了老街口。
曾炩牵着绝影走在最前面,典韦和麴义跟在他后面,无极铁卫们抬着吴炽走出街巷。
曾炩看到了一个乞丐,一个跛腿的乞丐,但曾炩一眼看出来那条跛腿是假的。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那个跛子是假的,曾炩不清楚,但他一直以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失误过。随即曾炩感到了危机,喧闹的街口好象突然之间充满了血腥。
曾炩警觉地拿起了腰间的牛角号。那是吴炽的,吴炽受伤后,曾炩把他的刀和牛角号都背到了自己身上。
曾炩扫了一眼街口。
前面街道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闲逛着,远处还有几部马车,接着曾炩看到其中一部马车上一个胡族女子拿着一张长弓站了起来。除了士兵,没有人可以拥有射程超过一百步的强弓。
曾炩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号角。
长箭离弦。
曾炩随即就看到了更多的长箭,长箭破空的厉啸之声充斥了双耳。
典韦和屈原不假思索地扑向曾炩的身边。
走在最前面的无极铁卫们连打唿哨,纷纷向街巷内退去,以避开满天长箭的偷袭。
曾炩愤怒了,怒火在心中剧烈地燃烧着。到底是谁要如此不择手段地击杀自己?一次不够,还要两次,好,咱们拼个鱼死网破。
曾炩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号角,他要把心中的愤怒和仇恨随着这激昂而苍凉的号角声一起抛向天空。
曾炩右手拿着号角,身形闪动之间,左手已经从绝影身上拿下了皮盾。
长箭转瞬及至。几十条身影同时从另外三条街巷内冲了过来。
曾炩右手松开号角,迅速从背后拽出了紫影剑。接着他左手举盾,右手举剑,仰首狂呼:“兄弟们,杀……”
随着冲天吼声,他丝毫不顾满天的如蝗长箭,迎着敌人飞奔而去。
“杀……”
典韦和麴义没有想到左右两侧的街巷里会杀出这么多人。他们就象从地上冒出来的一样,举着刀剑,拿着长矛,突然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杀……”
两人毫不犹豫,冲向敌人。
曾炩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状若厉鬼。刺客们疯狂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