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恩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是不是从昌邑方向赶来的?”
何茂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是卞喜的军队,看样子他已经跟了我们一夜了。”
“睡觉。”夏侯恩闭上眼,小声嘟嚷道,“睡好了才能杀人。”
杼秋城。
吕威旷烦燥不安地走来走去。
方悦坐在地上,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战盔,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恶毒的诅咒。
曾衡蹲在树荫里,用手中的马鞭拨弄着一丛青草,颇有兴趣地看着地上忙忙碌碌的蚂蚁。
斥候匆匆而来,敌军依旧停止不前。
“暴露了。”方悦抬起一脚,把一株野草狠狠地跺到了脚底下。
“撤吧。”曾衡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平静地说道,“传令各部,向防东方向急撤。”
“卞喜就在夏侯恩的后面,是不是让他立即撤回沛县?”方悦问道。
“请他保持和夏侯恩的距离,不要过早撤退,免得让夏侯恩发现了,反咬一口。”曾衡一边向战马走去,一边挥手说道,“命令他向昌邑方向移动。一旦夏侯恩率军反扑,就让他急速撤到汳水岸边。”
北疆军各部将士和来时一样,静悄悄地离开了杼秋城。
当大军行进到夏邑和丰县之间附近时,斥候飞速来报。夏邑守军倾巢而出,正向杼秋方向狂奔而来。
“夏侯恩算计到我们头上了。”方悦凌空一鞭,怒声说道,“将计就计,打他一下。”
“夏侯恩的军队加上从夏邑方向赶来的曹升,至少有一万人马。”吕威旷急忙摇手道,“我们也是七千人,双方战力接近。打起来就是一场血战,伤亡太大,划不来。”
“可以打。”曾衡勒马停下,微微笑道,“我们去打砀山和下邑。这两座城池一失,夏侯恩必定捶胸顿足,号淘大哭。”
“打砀山和下邑?”方悦迟疑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大人,我去芒砀山拖住夏侯恩。”
“好。”曾衡挥挥马鞭,“急令卞喜,率军从东面绕过芒砀山向砀山城急进,以最快的速度攻取砀山。”
“传令各部,以最快速度杀向下邑。”
大军随即一分为二。方悦带着两千人马向芒砀山推进。五百铁骑在队伍的前后来回奔驰,扬起满天灰尘。
曾衡和吕威旷带着五千人马先向杼秋的西北方向前进,然后调转马头,从东北方向直杀夏邑。
芒砀山。
夏侯恩横悠悠地爬起来,一边戴上战盔,一边笑呵呵地说道:“曾衡等不及了?”
“北疆军气势汹汹地杀来了。”何茂焦急地说道,“大人,看样子曾衡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你以为曾衡会和我们决战?”夏侯恩反问,“他和我们战力相差无几,不会硬拼。就算他要硬拼,我也不愿意。”
“难道他想指望卞喜从我们的背后发动袭击?”何茂若有所悟,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恭敬起来,“此次如果不是大人突然命令大军停下来,我们还真发现不了卞喜。不过,卞喜距离我们太远,曹升却已近在咫尺,曾衡这次死定了。”
夏侯恩望着远处空中飘扬的烟尘,嘴角掀起一丝冷笑,“传令各部,结阵,准备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