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吼声,然后是战马奔腾的铁蹄声,渐渐的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
征北军铁骑就象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飓风,象海啸,象山崩,象山洪暴一样,排山倒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张牛角脸色剧变,浑身掠过一阵凉意,就象寒风钻入骨髓一样,直接凉到心里。然后这丝凉意直冲他的脑门,张牛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左校原来就是这样死的。
黄巾军的士兵们个个面无人色,耳边除了铁骑飞奔所出的轰鸣声已经根本听不到轰隆隆的战鼓声。
恐惧,带着浓浓死亡气息的恐惧。
汹涌扑来的铁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一匹匹狂野凶悍的战马。吼声,战马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
黄巾军的阵脚开始松动,最前面的三个千人阵列开始慌乱,开始退却。
张牛角看出了危急。
张牛角大叫起来,叫声凄厉而恐怖。甚至他自己都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叫声。
“顶上去,命令前列顶上去……”
“放箭……,放箭……”
“放……放……”
吼声不停,叫声不停,战鼓声不停,传令兵在队列中疯狂的奔驰。
长箭呼啸而出,一路厉啸着,撕破寒风,穿透雪花,“唰……唰……唰……”
霎时间,满天长箭,象一片厚厚的乌云,迎面飞向扑来的铁骑大军。
“加,加…………”颜良全身都趴在马背上,拼命地叫喊着。
长箭落下,刺耳而尖锐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接二连三的,有士兵中箭落马。长箭钉到圆盾上的声音密集而沉闷,就象下了一阵猛烈的冰雹。
箭射三轮。
张牛角的眼睛蓦然巨睁,惊骇地连退两步。
“轰”一声巨响。
两军接触。骑兵战士就象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霎时卷走了成千的黄巾士兵。淹没。吞噬。无助而软弱的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铁骑大军淹没,被滚滚洪流吞噬,除了临死前出一声惨叫,什么都没有留下。
张牛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在铁蹄下被践踏,被砍杀,被撞飞,一个个死于非命,心痛的脸都变形了。
不知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是非常紧张,张牛角的手在轻轻地抖动。三万人,居然挡不住征北军六千铁骑的冲锋,但他已经看出来随着防守纵深的拉长,骑兵的攻击度慢了下来。
文丑长枪前指,回身狂呼:“杀啊……”
颜良长刀翻飞,高声喝喊:“杀啊……”
几千匹战马霎时间达到了高,以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杀进了敌阵。
颜良和文丑就是锥头,犀利的锥头。
文丑怒睁双目,犹如嗜血猛兽一般,左挑又刺,枪下绝无幸存之人。他身旁的战士不停地倒下,后面的士兵不停地补上。
威力强悍的铁锥在颜良一刀砍飞迎面杀到的一个黄巾军将领之后,终于密集合拢。顿时激昂的喊杀声声冲天而起。
吼声犹如实质的巨槌,横扫整个战场,令敌人肝胆俱裂,令战友士气如虹。
张牛角被黄巾军士兵连拖带拉,刚刚脱离了锥头铁骑的践踏,迎面就冲过来更为强悍的锥体铁骑。黄巾士兵再也承受不住心理的恐惧,一声喊,抱头鼠窜。张牛角也不例外,夹在士兵们中间,飞狂奔,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大家不辨方向,不知东西,只知道距离轰鸣声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