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静室之内。
幽暗的房屋,最劣质的边角香料,袅袅升腾,缭绕其中。使人焦躁的心境略微有些安逸和陶醉,在房间靠窗的杂乱工作台旁,少年眼眸紧闭,手持镌刻刀,呼吸平缓,空灵自然!
时间逐渐流逝,自天空中垂下的,透过窗外高耸茂密,遍布青翠的高大松木过滤的那抹淡金色光芒,颜色却是逐渐由浅转深,少年的双手都浮起了一丝昏黄,仿佛嵌上了一层冰冷的金属冷光。
闭着眼睛,仔细地体会分析着这张空白卡材上的微妙纹络,但是体会了半天,他却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他总有种直觉,他之所以始终完成四星镌卡的制作,恐怕就是因为他无法真正体会到卡材,卡墨,笔触纹络以及感知之间的极细微的联系。
不过,任凭他在“洗礼”仪式中壮大了近一倍的感知,如何仔细的观察卡材中的精微之处,却都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放到一边,在镌刻之上,他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一个入门级的白痴,谈什么顿悟,触通,实在是为时尚早!
先老老实实地进行镌刻吧,或许还能在镌刻过程无意中找到四星镌卡无法成功的诱因呢!
其实四星镌卡的画法,他早就应经牢记于心,也许现在所缺少的只有实践。
叶朔再次坐定,整了整有些难以平复的心神,沉入这张纹络清晰,线条匝实的高级卡材之中,手持镌刻刀,感知迅速开始了调动分析,诱导融合。
灵活的手腕,如臂驱使,手中十余厘米长的镌刻刀片,瞬间便化作了一边光影,动作轻柔暗含韵味,厚重又不失大气。
每一笔,都如同连续不同地画在了同一个地方,但却没有任何的线条重合。镌刻刀,时而轻缓,时而急促……
时而如弱柳扶风,飘然而过;但转眼间却又,厚重绵长,未然断绝!
他整个人都如同融合到这方寸之间的卡片中去了,他甚至可以清晰地体会到卡片中的元素波动的细微变化,以及感知颤抖诱导的频率,这对于对卡片络理花纹了如指掌的叶朔来说,并不难。
可是,转眼间,仅仅十几分钟过去,他的额头便是渗出了一层紧密的细汗。
他感到有些吃力了,保持如此长时间并且稳定的感知波动和镌刻速度,那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现在十几分钟已过,他不过才刚刚镌刻了一小半不到的构纹。
照这种情况下去,没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是无论如何也完成不了制作的。
一想到,要保持这种强度,精度,连续几十分钟的操作,叶朔顿时感觉自己没戏了。
果不其然,仅仅是又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他便汗流浃背,头昏脑胀,眩晕至极!
这是过度使用感知和意识的结果。
忽然,他手臂不受控制般的一抖,划线偏离,交错,重合!
“嗤!”
尚未完成的镌卡上光芒闪烁,晶莹的亮色隐没了几下后,又转瞬间,黯淡了下去。一缕淡淡的青烟冒出,一股异常刺鼻的气味充斥整个房间。
该死的,这四星镌卡,怎么会如此艰难!
呼呼呼!来不及懊恼,只是暗里咒骂了一句,便整个人瘫软地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种强度,精度的操作,长时间感知波动诱导融合的输出,所带来的疲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半晌后。
他曾无数次诅咒这张镌卡的构纹和结构,随着心神的退出,他微微喘着气,待得脑子完全清醒之后,望着桌上成堆的四星废卡,他不禁一阵苦笑,微微摇了摇头。
他不可置否的哀叹一声,双手扶颈,用力地扭了扭脖子,长时间高强度的镌刻,已经使得他在全身肌肉僵硬发酸的同时,连带着感知和意识也是有些疲惫。
深吸了一口带着馨香的空气,脑子中却是清明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血晶镌卡取出,缓缓闭目,双掌轻轻摩挲着凹凸有致的卡片表面,他的大脑完全陷入了一种半停滞状态。
同时潜意识中,无数记忆从脑海深处迅速涌出,让得他再次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事情的始末,一只手掩住有些无奈的惆怅面颊,叶朔的额头渐渐地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几天前夜晚的那场旷世大战,无辜波及,使得他的感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冲击,几近支离破碎的感知漩涡,带来地就是疼痛,宛若破开一般的钻心剧痛!
一连数日,他都处于一种极度混沌的半清醒状态,直至今日,那股难言的似占据意识,直入灵魂的灼痛,才逐渐消弭,恢复正常。
过了好一会儿,心思沉重的从这种混沌状态中幽幽醒来。
叶朔缓缓睁开双眼,遍寻无果,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张神秘晶镌解决办法的他,却是再次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也是不出意料的有些苦涩难当。
逐渐冷静下来的叶朔有些追悔莫及,那天晚上,万不该去那后山深处。一想到那两名神圣强者之间的决战以及那异乎恐怖惊人的破坏力,还有手上的这张神秘镌卡。
他的心里,就总有一股不由自主直入骨髓般的阴寒和恐惧,如同跗骨之蛆,不停地在他全身,胡乱蔓延。
当然,通过那一次生死之间的弥留,也让得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实在太过孱弱,即使那日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恐怕在他们心中,连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