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年的气息就越来越远了,开学日期却越拉越近了。
这一日有太阳,文琴便带着何蔚蓝出去购物,早上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过饭,便各自上楼休息了。
何蔚蓝泡了个热水澡,除去了一身的疲惫,躺在*上随手拿起一本书阅读,实在是累极了,眼皮就沉得不行了,放下书本,正要入睡时,手机传来了嘀嘀的短信声。
何蔚蓝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署名,睡意一下子就消退了,是凌昊泽!
“打扰你休息了吗?”
何蔚蓝回复过去:“没有。”
“方便接电话吗?”
何蔚蓝犹豫了一会儿,主动拨了过去,很快就被人接了,他沉沉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压抑。
“元宵节快乐!”
“元宵节快乐!”
沉默在两端蔓延了一会儿,凌昊泽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些笑意。
“是不是觉得很尴尬?”
何蔚蓝愣了愣,轻笑道:“有点。”
“我也是,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面对女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舍不得挂掉。”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轻,如有一片雪花轻轻的落在她的心上,引起一股颤栗,手不由得就握紧了手机。
凌昊泽深呼吸一口,道:“我明天能约你出来吗?”
何蔚蓝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昊泽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又道:“我只是想要单纯约你出来玩,如果你觉得有所困扰的话,你可以拒绝,没关系的。”
何蔚蓝又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嗯了一声,“明天见。”
何蔚蓝听到他松了口气,然后轻笑出来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那双眼睛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谢谢你,蓝蓝。”
那一声蓝蓝叫得她的脸一热,只有亲人或是好朋友才可以这么叫她,他怎么能这么叫他呢?她觉得自己被唐突了,脸不争气的红了,嗯了一声,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何蔚蓝盯着天花板,愣怔了好久,迷糊的神志才稍稍清明了些,下一刻,她便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能随
随便随便就答应他,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个很随便的女孩?
何蔚蓝忽然发现,她竟然在乎自己在凌昊泽心里的形象。
但是想到陆承佑,她的心越发的烦乱起来,如果陆承佑知道她和别的男孩子见面,他会不会很生气?
转念一想,为什么她非要得听他的,他就能和别的女孩子约会,为什么她就不能和别的男孩子见面?
何蔚蓝收拾好,吃过早饭,和文琴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文琴帮她把帽子戴好,“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好好玩,小心别受了风寒。”
何蔚蓝在公车站牌前等了几分钟,公车就来了,她一踏上去,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凌昊泽,愣了愣。
凌昊泽朝她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何蔚蓝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坐下来。
凌昊泽看着略局促的何蔚蓝,微微一笑,道: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知道你坐一班公交,所以就从公交的始发站开始坐。”
“你没必要这样的,说好地点,我可以自己去的。”
“我喜欢公车上的邂逅。”
清香的薄荷香皂水味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端,凌昊泽的视线就像是一团柔软的丝线缠绕着她,何蔚蓝只觉得神经紧绷,哪怕一个小小的碰触,那神经就会断掉似的。
凌昊泽将她的局促紧张看在眼里,轻轻的笑里,那笑意就像是一圈圈荡开的涟漪,蔓延着直达到眼角眉梢,他喜欢这个安静柔美的女孩,第一次在公车上见到她,他就没有再忘记,芬芳的馨香,白希的肌肤,柔软的长发……
他盼望着和她的再次相遇,那段时间,这样的祈愿几乎成了他心底里最为的甜蜜的事情。
体育馆能见到她,是他始料未及的,于是他从姜明的手里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当天晚上,便迫不及待的给她发了信息,她简单的回复就能让他心花怒放,犹豫良久,他终于拿出了勇气来约她出来,等待她回复的时间,他觉得时间就像是静止了,而自己就被冻结在时间里,动弹不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说拒绝他没有关系,其实不是实话,他有多想再见到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英才高中的才子,又是凌氏企业的继承人,儒雅的气质,出众的才能,再加上雄厚的家族背景,他势必会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他不是清高的人,十六岁之后,也交过一两个女朋友,却怎么也体会不到那种所谓恋爱的感觉,两场恋爱最后都好聚好散。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性情是冷淡的,尤其是对爱情,他也知道作为集团的继承人,他的爱情,婚姻不是他能选择的,曾经,他也想过就这么过一辈子,大学毕业,接管企业,在长辈的安排下,联姻,继而生下继承人,一生就这么度过,平淡真实,却与幸福无关。
直到今冬的第一场雪时,他遇到了这个叫做何蔚蓝的女孩,他平静得近乎一潭死水的心湖,开始动荡不安起来,那种不安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狂猛,以至于在他毫无准备时,爱情的种子也如今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在他的心底发芽。
他是个稳重成熟的人,知道在他这样的年纪开口说爱,别人一定回笑,但是他的知觉一向没有错,他爱这个女孩,他相信除了她,无人带给他那种揪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