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迎亲的日子,与宝钗走时的气派是不同的。槐︻问侨牍主府,但当时形势未明,宝钗又是守拙之人,劝说母亲不宜铺张,以收敛为主,因此仪仗减少许多,未能尽显荣华?
这次娶亲,薛家使出十分力,要在金陵城内显露皇亲气势、官商气派,真是说不尽的富贵fēng_liú,道不完的奢华气象,在金陵城一时成为人们饭后美谈。
只见处处纱绫扎成花灯灿烂,时时乐手吹奏鼓乐声暄,院内红幔高挂,室内豪华富丽。八抬大红花轿,流水的茶果,连丫头、小厮、轿夫、杂役都是一色的簇新衣裳,无一不尽心,无一不尽美,引得来贺喜的人无不叹羡,小孩们追喊一路。
英莲见到新奶奶金桂是在三天后。这金桂虽衣着华丽,但并无富家女的骄矜,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天然fēng_liú,只在眉梢间缭绕一种初为人妇的妩媚。
丫鬟们依次上前见礼,金桂均和气地软语让大家起身,并一一赏赐见面的礼物。按照花名册,英莲与同贵一起见礼,金桂伸手拦住了,客气地笑着说道:“你们是太太那儿的,原不用过来的。”
两人谦卑地回道:“这原是本分,奶奶宽以待下,奴婢们哪能不知礼呢?”
金桂只得受礼,吩咐各赏赐一块宫缎料子,又笑盈盈地单独叫住英莲道:“你原来就是英莲,我已听得同喜妹妹说过,前一段时间妹妹多操劳了,我对这布置很是满意,足以见得妹妹才能。今天得见妹妹,原来真是玉一般的人品,莲花一样的相貌,偏还生着一颗美人痣。”
英莲福身笑道:“奶奶谬夸奖了,英莲只是照着太太吩咐做的,而且大多是同喜姐姐眼光,我哪里就做了多少。只图奶奶喜欢,大爷满意,我们也就安心了。”
金桂见英莲说话并不张扬,也并不拖泥带水,心内更是喜欢,抬起缕金百蝶大红洋缎窄袖包裹的手臂,伸出涂着粉红寇丹的纤纤细手,将头上戴的一支镂刻福字的扁簪摘下,亲自插到英莲发间。
英莲忙推辞,金桂拉着她道:“我这簪是娘家带来的,你若过辞,想是嫌礼薄。我们一见如故,我待你和同喜、宝蟾妹妹是一样的,以后我们可要多亲近。”
此话乍一听,好像很亲厚、不见外,有抬举、拉笼之意,但仔细一品味,同喜和宝蟾皆是薛蟠房里人,金桂将她们与她相提并论,这似乎就加入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是讽刺,还是暗示,抑或是警告......
英莲觉得像喝着香茶,本来很顺口,突然品到了苦丁,心上蒙上了一层阴翳,不由得微觉不快,产生出一丝疑惑。只得不再推辞,施礼感谢了,退在一边。
当晚捏着那簪子反复揣摩金桂的话,回味她的神情,越发觉得她并不是有口无心。那么她在这样大厅广众之下,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是表示格外的亲热,还是想挑起宝蟾、同喜的醋意,薛蟠在金桂面前说了些什么话吗?英莲一时也想不明白,直觉上感觉对这个新奶奶还是不要太亲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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