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秦二人见英莲踌躇再三,也不好出言催促。奔洌三人皆沉默无语,只听得窗外呼呼风声和吹动门帘轻微的啪啪声,更显得屋里一片寂静,气氛沉闷?
半晌,秦钟搓了搓手,打破沉寂说:“这事原本应该慎重考虑的,只是应天府近期会来查,所以时间紧迫些。这是关系甄家全家性命的大事,如真查出来,甄家难逃罪责,请英莲妹妹务必伸以援手。如果你有别的主意,不妨说出来,大家共同商量。”
英莲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要说办法,刚才办法确实是最好的。只是我年纪轻,没经历过大事,也是担心万一办得不好,那岂不是。。。。。。”
秦钟道:“我同你一起回去,借盘点之机,悄悄将那假刀放到库里,你便抽出那赎单来交与我,我再捎给甄兄。如应天府来查,你只出示假刀,不必多说话,有我在旁边照应,可保万无一失。”
英莲又想了一会儿,终究只得点头道:“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得如此了。”
甄远方见英莲犹豫再三,一方面理解她只是个女孩,此事确实难为她;另一方面,又怕她胆小不肯答应,事情办不成。因此心中既忐忑不安,又不忍催促,真个是左右为难,急躁不已,似有百爪挠心,额头几乎滴下汗来。
终于待到英莲点头同意,甄远方一颗心方才落下,如乌云见日,面露喜色。抹下额头,撩衣起身,再次一揖到地,口称“多谢姑娘”。
英莲忙还礼不迭,但仍然心有余悸地说:“但愿能做得周全,方不辜负所托。”
甄远方爽朗地说:“我们尽人事,安天命吧。所谓成事在天,如果真是甄家的气数如此,也不能抱怨任何人的。姑娘小小年纪,如此侠义,为甄家冒如此大风险,这份大恩,在下全家是不会忘记的。”
英莲微微一笑,脸上显出一抹娇羞,说道:“甄公子言重了,不必太客气。”
甄远方伸手自袖内摸出一枚小巧金牌来,仅半寸见方,灿烂夺目,说道:“素日听秦钟兄弟说起姑娘志向,不是那爱慕金帛之人,今日大恩,也不是金帛可谢的。这金章是我甄家标志,请姑娘留作纪念,如哪日需在下帮助,可到江南甄记绸缎庄中,出示此物即可。”
英莲稍作迟疑,那金章已递到了手中,做工异常精细厚实,一面只用篆体简单刻着一个“甄”字,抛光处理后,倍加光亮,在手中转动时,象面镜子反光耀眼,另一面是繁复缕空的团花图案,中间围绕着两个字“织造”,章上有小孔可用于穿绳。
秦钟见那金章,不由倒吸口气,惊讶地睁大眼睛深深地注视甄远方,甄远方恍若不觉,只嘴角含笑看着英莲好奇地把玩金章。
“好细致有趣的东西!”英莲绽开笑容,江南女子的天真柔媚不经意间流露。
这时旁边的秦钟颇有深意地说道:“这可是个重要的东西,英莲妹妹可要好好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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