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见英莲被自己撞得要倒,急忙去拉她的胳膊,没想到倒落速度很快,仅堪堪扣住了英莲手腕,自己身体因英莲猛烈的拉扯向前倾。依照薛蟠肩宽背厚的体格,拉住英莲单薄的身体不成问题,但因他一时心情急切,顾不得控制自己的平衡,探出大片身子去够那如落叶般飘零地女孩,所以脚下无法站稳,向前倒去。
幸亏薛蟠另一只手还攀在帘子上,下意识地一把抓紧,嗤拉一声,生生将墨绿双绉衍黑布边的厚棉帘子从门框上扯下半个来。
饶是借助布帘的力量两人未摔倒,薛蟠身体歪斜靠在门框上,英莲发髻半松,惊魂未定,两人俱显得很狼狈,相对尴尬。
屋里众丫头听到动静都已出来,宝蟾本就一直竖着耳朵关注着门口二人的举动,早第一个蹦了出来,装腔作势上前扶住了薛蟠,捏着嗓子关切地问:“哎哟,大爷这是怎么了?可摔着哪里了?”
薛蟠尊贵惯了,在丫头面前向来耀武扬威,怎能受得了这样在众人面前失身份,即刻恼羞成怒,脸色发青,气哼哼地推开宝蟾,甩开膀子迈大步直奔向屋内。 他大手中仍然紧拽着英莲的纤细手腕,一路将她踉踉跄跄拖进屋来,甩倒在炕桌旁边,才放开手,夹着腰兀自喘着粗气。
丫头们见情形不对,将绸料拾起放在桌上后,便如鸟雀般一轰而散。薛蟠圆瞪双眼,眼中冒出火苗似的盯着英莲,估摸“呆霸王”的脾气犯了。英莲则像摔懵了,伏在炕桌旁不动,宝蟾看到这些心内抑制不住地欢喜,还故作同情地火上浇油道:“都是侍候大爷的人,大爷手下留情,别真的动手啊。”
薛蟠一扬手,太阳穴上青筋鼓起老高,大喝一声“滚”,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吓得宝蟾一个激灵,掩了嘴一溜烟地出去了。
英莲没想到薛蟠会如此生气,有些胆怯,揉着被抓红了的手腕解释道:“刚才因为倒不出手来掀帘子,故而进来慢些了,我原没有故意磨蹭。大爷。。。。。。”
薛蟠粗暴地打断她,连拍炕边道:“狗屁理由!作为府里的人,该懂规矩,回来后,也不来请安问候,只让于主管来回禀,这会儿迟迟不愿进来,这都不是故意的么?”
英莲才明白,原来他生气不光是为了刚才进来得慢,遂直起身子,轻声细语继续解释道:“我先去给夫人请安了,夫人让我拿着绸料去正堂给大爷过目,大爷过来后院,我就跟着来贵过来,并未有片刻耽搁。”
薛蟠冷笑道:“夫人让你给我看绸料,你才过来,是吗?”英莲怕惹得他更加恼怒,不敢正面回答,却又不愿违心奉迎,只好低眉顺眼不吭声。
薛蟠见她默认,气极无语,鼻腔里连哼两声,道:“好,好,你攀了高枝,有秦钟、甄远方护着你,夫人宠着你,你眼里根本没有薛大爷是吧?”
英莲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头更低下来。薛蟠紧紧盯着英莲,女孩桃心髻半堕,一枝浅紫绢花斜垂至鬓边,脑后的一缕青丝在两人撕缠间披在肩头,不似平时的严谨,倒有了些宝蟾常有的颓废。然而从英莲挺直的腰身上,他了解这样一个貌似柔顺的外表下,是一副桀骜不驯的烈马般的性情,象一朵带刺的花儿让他无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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