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有些诡异。 [
寻常这时早已灯火辉煌的白家大宅此刻却是一片漆黑。明明豪华地有些过分的客厅里坐满了人,却硬是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时值仲夏,夏夜的燥热却驱不走白家人心中的寒冷。他们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濡湿。
一个双鬓花白的男人焦急地在大厅里踱着步子,他出脚有劲,却在快要触地的瞬间收回力道,使得落下的脚步声几不可闻。这白家的当代家主白宗仁毫无疑问是一个高手,然而他此刻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全神戒备不敢有一丝松懈。
“父亲大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满不在乎,“我看,还是您太过小题大做了吧?不过一个年轻的女人而已,小小的余孽,能翻起什么大浪不成?”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不过二十岁出头,挺拔的身体此刻完全陷入柔软的沙发中,整个人显出一种懒洋洋的姿态,与这大厅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这年轻的男子便是白宗仁的唯一的儿子,白世礼。因为天生经脉残缺,白世礼并不能习武,却成天一副二世祖的样子到处招惹是非。
白宗仁闻言脚步一顿,狠狠地朝不成器的儿子瞪去一眼。冷哼道,“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随手便灭掉一个古武大家的女人还真是不需要我们提防啊!”
窒了一窒,白世礼狡辩到,“那又怎么样?再怎么厉害她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咱们白家这么一大家子人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白宗仁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只是用眼神警告白世礼不要再乱说话。
一个月前,势头最盛的古武世家柳家一夜之间突然被血洗,满门上下三百条人命无一幸免。
然后,三个星期之前,古武大家之一的吴家也是一样的情况,不管男女老幼,所有的吴家人均被折磨致死。据说那些人的死状极其恐怖。
一时间,古武界沸腾了,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脑袋是否还能牢牢地长在自己的脖子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结。两个星期之前,同为古武大家之一的上官家即使做了万全的准备也依然落得同样的下场。没有一个人逃离出来。鲜血流遍了属于上官家的整个山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仅存的几个古武大家家主心里都心知肚明起来。如果不出意料,那么下一个遭罪的必定会是白家。这些幸存的古武大家中除了白家参与了十五年前的那场灭门惨案以外,其余的大家当初都是置身事外的。
十五年前,古武界的第一世家云家在一夕之间被白家柳家等几大世家联手血洗,满门上下除了一个不过五岁的小女孩外悉数毙命。古武界为之震惊。然而习惯于成王败寇的人们很快便适应了早已变天的古武界。
是那个小女孩么?她回来报仇了?白宗仁忘不了那双眼睛。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即使看着自己的族人在面前尖叫,挣扎,也不曾出现一丝波动。当初也不是他们不斩草除根,实在是那女孩怪异的紧,周身不知怎么回事,他们想尽了办法也不能伤害到她一丝一毫。直到最后一个云家人死在她的面前,小女孩才纵身跳上屋顶,眼神无波地看了他们一眼,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女孩的动作太快,在他们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逃走了。
之后,他们不是没有找过她,但是那个小女孩就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他们用尽了手段也只能查出她的名字叫做云杀,然而她的去向却成了一个迷。找不到云杀,日子还是照常过着,渐渐的,他们便都忘却了那个小女孩。
白宗仁的眼神闪烁起来。如果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叫云杀的小女孩,那么,他们便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被屠杀的命运了。当年小小年纪的她便可以毫发无伤地从他们几个世家家主手中逃脱,时隔十五年更是不知道她成长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
空气蓦地有些沉闷起来。白家的人们一口大气也不敢出。莹莹的月光一点一点西沉,这夜,似乎就要过去了。
“父亲大人,您看吧,我就说没有什么事情。”白世礼打了个呵欠,“是您太过忧虑。”
他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不对。白宗仁扫视着他无比熟悉的大厅,感觉到一阵别扭。“回来。”他朝着白世礼喝道。
白世礼没有反应,依然朝着楼上走去。白宗仁瞳孔一缩,突然发现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儿子走路的姿势可不是这样僵硬的!
“站住,你到底是谁?”快速运起步法追上去,白宗仁的手还未触及那个姿态僵硬的身体,对方便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里。心脏处空空的,显然是被人取走了心。而脸分明就是白世礼。
“世礼!”白宗仁悲愤欲绝。
怀里的白世礼的身体还是柔软的,昭示着身体的主人死去的时间并不长。
“到底是谁?”白宗仁几乎要将眼睛瞪出眼眶,“居然这么残忍将我儿的心给取走!”
见到这血腥的一幕,白家的人瞬间跳起,眼神到处扫来扫去,生怕下一刻没有心的人便是自己。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么?”一片混乱中,女子清冷的声音格外地突兀。
所有人都向着发声处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之前白世礼窝着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嫩白的手掌中却托着一个还在跳动的东西,正簌簌往下滴着血。修长的手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