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尉迟瀚钰和叶无欢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从对方的眸子里得出一个讯息,这件事很显然不会到此结束。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燕家便有消息传出来,燕家大小姐割腕自杀,却幸好被下人及时发现,但因为伤势过重,仍在昏迷中。
彼时,尉迟瀚钰正和叶无欢坐在东暖阁的软榻上下棋,听到这话时,叶无欢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缓慢的落下一子。
“傻瓜,你输了。”抬起头,尉迟瀚钰笑看着她,这大半天了,她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
“谁说的?重来重来。”一边说着,叶无欢将棋子重新收回,然后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心不在焉的,就算重来一百次,结果也是你输。”尉迟瀚钰说道,“走吧,出去走走。”
“不了。”将棋子随意的在棋盘上打乱,叶无欢一脸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抬起头看向尉迟瀚钰,“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很讨厌的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不好听,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居然觊觎你,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都过去了,没事了,等过去这一段,她的心结会打开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尉迟瀚钰柔声说道,伸出手轻轻的抚平了她的眉心,“不要皱眉,真丑。”
抿了抿唇,叶无欢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神情郁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百合的声音,“郡主,宫里来人说,皇后的头疾又发作了,请郡主速速进宫一趟。”
轻轻地揉捏着眉心,叶无欢无奈的站了起来,“我先进宫一趟看看。”
“我正好也要进宫办事,一起去吧。”说完,尉迟瀚钰也站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两人一起坐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
或许是皇后头疾发作的消息传了出来,京中大臣的家眷纷纷前来侍疾,一时间,宫门口密密麻麻的停满了各府的马车。可纵使这样,当他们的马车经过时,人群还是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马车所过之处纷纷响起一道道请安声。
诚亲王的马车从来不需要任何记号,却仍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毕竟那上好的黄花梨马车并不是什么人家都能打得起的。
“请问是诚亲王和无欢郡主在马车里吗?”就在这时,宫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嗓音。
“是。”尉迟瀚钰应了一声。
“皇上有令,殿下和郡主不用下车,直接随奴才去坤宁宫即可。”
“嗯。”尉迟瀚钰又应了一声。登时,宫门打开,他们的马车畅通无阻的驶了进去。
宫门关上的时候,各家的夫人和小姐又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瞧瞧,你们看见了没?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开始出双入对了,不单如此,据说还和风世子拉拉扯扯,我那次进宫去给皇后请安,居然还看到她和三皇子在一起过,咱们女人的脸啊,可算是都让她给丢尽了,还郡主,我呸。”
“依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先不说那三个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谁不知道诚亲王疼她都疼到心坎里去了,我家的下人和诚亲王府的下人是姻亲,据说,诚亲王都亲自给她穿衣喂饭呢,你说说咱们姐妹谁享受过这种待遇?”
“真的假的?我觉得不可能,诚亲王那是什么人?高高在上,云端上的人物,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就是就是,谁人不知道叶无欢以前是个什么货色,如今叶家一门被灭,没波及到她也算是皇上开恩了,可她偏偏还是个不知足的,居然整日里巴着诚亲王不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她自己配不配?也不想想诚亲王可是都要大婚了,到时候一大婚,她算老几啊。”
“嘘,我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昨天我听我们老爷说啊,燕家庄主已经自动请旨要求取消婚约了。”
“你说什么?”众人齐齐一惊。
“我……”还没等那人说完,在她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下意识的转过身,她们的脸登时白了,然后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给三皇子请安,给风世子请安。”
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南宫萧径自下了马,倒是一旁的风清歌,一身大红衣袍风情万种的冲着她们笑了笑,“都起来吧,天寒地冻的,小爷最是怜香惜玉之人了。”
就在众人刚要松口气,暗暗窃喜她们刚刚的话没人听见的时候,就听到风清歌的话锋一转,“只是谁若是敢在小丫头的背后嚼她的是非,小爷定是万万不能饶的,来人,将刚才说小丫头坏话的通通给小爷抓起来,然后送回各自府中,让他们严加管教,如若再有下次,就不要怪小爷心狠手辣。”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臣妇再也不敢了,臣妇再也不敢了。”一边说着,那几个妇人使劲的扇着自己的脸,身侧的几位小姐都吓得跪在那里浑身瑟瑟发抖。
“现在才想起说这个,晚了。”说完,风清歌扬长而去。
一群妇人在侍卫的推推搡搡之下被押回了府中,谁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坤宁宫,甫一踏进去,叶无欢便被请去了内殿。
床上,皇后正躺在那里滚来滚去,那张姣好的面容此时因为疼痛而紧皱成一团,在她的身侧,一个小宫女给她轻轻的捶打着头,可就算是这样,依然不能缓解她丝毫的不适。
“奴婢给郡主请安。”见她走进来,晴姑姑连忙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