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头有些痛,意识混混沌沌。
望着繁复的粉红色帐顶,视线渐渐清明,她怔忡了好半天,才缓缓回过神来。
咦?
自己竟然躺在将军府自己曾经的厢房里面。
心下疑惑,她缓缓坐起,掀开被褥下床…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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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
城楼祷上
苏墨沉面沉如水,漆黑如墨的眸子缓缓掠过拉着满弓的弓弩手,毫无一丝惧意,就像这些人根本不是在对着他一样。
“四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苏墨鸿沉着脸,恼怒的语气明显透着不耐。
这么多的弓箭手,只要他一声令下,即使这个男人武功再高,也定是没有活路。
然而,苏墨沉依旧不为所动,目光从弓弩手身上掠开,缓缓收回,他抬手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云淡风轻、不徐不疾道:“可朕就是很想看六弟失了耐心的样子,怎么办?”
边说,边眼梢轻抬,似笑非笑地看向苏墨鸿。
挑衅!分明是有意挑衅!
苏墨鸿只觉得心中隐忍多时的那股怒火彻底被点起,再也把持不住,无视边上染飞的劝阻,抬手一声令下,“给我放!”
顿时,无数枚羽箭如同此刻漫天的雪花,铺天盖地、“嗖嗖嗖”穿过雪幕,以迅雷不及掩的速度,直直朝苏墨沉射了过去。
下面传来众人压抑的惊呼声。
苏墨沉却也不躲不避,依旧迎风而立,衣袂飘飘。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个少年天子就要这样命丧黄泉的时候,却陡然发现,所有的羽箭都在他的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确切地说,是被生生定格了下来。
怎么回事?
众人一震。
苏墨鸿和染飞更是惊错万分,定睛望去,才发现,原来,在他的前面不知何时拉开了一张特制的细网,而所有的羽箭都尽数插在了细网上面。
细网的两头有两个禁卫拉着,分别站在城楼的飞檐两端,只是方才他们的视线都在苏墨沉的身上,几时这两个禁卫上来,细网几时拉开,他们竟都没有注意到。
众人都怔怔地回不过神来,风中已传来苏墨沉略带揶揄的声音,“六弟不用如此吃惊,朕也不过是跟六弟借箭而已,多谢六弟慷慨相赠!”
苏墨鸿脸色青灰,胸口急速起伏着,大手紧紧攥成拳头,此刻的他,直想杀人!
他们好不容易让人将宫里的羽箭做了手脚,洒了招引白蚁的药,让白蚁侵蛀了箭身,没想到,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已经察觉,还用这个方法将他们的羽箭夺了去。
“苏墨沉,你卑鄙!”
“卑鄙?”苏墨沉摇摇头,薄薄的唇边绽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要论卑鄙,跟六弟比起来,朕,还是自叹不如!”
“你——”
苏墨鸿咬牙切齿,拳头越攥越紧,他听到自己骨节交错的声音。
两人对话间,细网上的羽箭已被人快速拔下,旋即,禁卫军的弓箭手也在城楼上一字排开,拉满了弦。
两方对峙!
气氛如同千钧。
苏墨鸿不敢再射箭,那样只等于白白将自己上好的羽箭送给别人。
可是一直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虽然跟他合作的那人也正在赶来,但是也不排除这个帝王争取时间,将驻外的将士调遣回来。
他们之所以选择今日举事,是因为综合考虑了各种因素,天时地利人和。
战时拉长,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他一下没了主张,便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染飞。
染飞紧紧抿着唇,面色冷峻,沉吟片刻,眸光一敛,冷声道:“攻!”
随着染飞的一声令下,染家军一个一个举着手中的兵器,快速移动起来,齐齐朝守在门口的禁卫军攻过去。
禁卫统领眸光一敛,带领着众人快速地变换着队形,穿梭、移位,再穿梭、再变换,竟组成了一个阵。
白白的积雪被激地而起,加上漫天正落的雪花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雪幕,将几人包裹住。
虽人数不多,可组成的这个阵愣是让染家军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攻进去。
一时又是僵持不下。
染飞眉心微拢,紧紧凝着众人移动的步伐和方位,仔细思忖着这个阵的破绽。
城楼上,苏墨沉依旧负手立在上面,黑眸静静地看着下面厮杀的场面,眸光慢慢敛起。
此阵是他偶在一本兵书上所得,易守难攻,但是,其实漏洞很多,只要染飞静心去观察,定是会很快找出破绽。
就在染家军一筹莫展的时候,骤然,一阵“砰砰砰”的巨响划破雪幕,划过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一怔,就连正在攻阵的染家军也停了下来,全部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乌泱乌泱一片的士兵正朝这边纷沓而至,满天白雪中,战旗飘扬,战旗上偌大的一个“风”字煞是醒目。
苏墨风坐在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面,一身银色铠甲,似乎要与这漫天的洁白融为一色,器宇轩昂、风姿卓越。
在他的身后,一排战马赫赫,战马上的人个个手持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东西小巧轻便,黑黑的洞口此刻还在往外冒着青烟。
染家军中有人跟苏墨沉一起攻打过边国,也有人跟染飞一起剿灭过黑煞门总舵,所以都认识此物。
手枪么。
方才那“砰砰砰”的声响就是此物发出,只是苏墨风让众人对着空中发出的而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