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想,怎么不是三哥来救你?”
苏墨逸抬手,艰难地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本不是沉不住的人,也知道这话不该说,可不知为何,在这个女人面前,就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特别看到他如此的热心,却换她这般冷脸,心中又气又失落,说出的话更是没了轻重。
“苏墨逸,是不是不挖苦我,你会死啊?”
方芳回头,再次横眉冷对汊。
苏墨逸眉头一皱,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温柔,遂脖子一犟,咬牙道:“是啊!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都没有挖苦的对象,日子那个难过啊,可不就是生不如死!”
“你——”方芳气结,恨恨地看着他,“你混蛋!”
是,他可不就是混蛋朕。
他第一次不避不躲,迎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撞。
她的恼怒,他的深沉。
慢慢地,她的眼眶就不争气的红了。
他眸色一痛,率先别开了脸。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侧首看向另外一边的窗外,沉默不响。
方芳一怔,不意他会如此。
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起来。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片静谧。
只有车轮碾在山间的沙石上的声响,一下一下,清晰异常。
车身轻晃,方芳静静看着男人俊美冷硬的侧脸,忽然有些自责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般渴望有人来救她,结果人家来了,她却是这般不知好歹。
虽然这个男人的嘴巴真是有些贱,虽然这个男人说的话都是怎么伤她怎么来,但是,他来了,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来了,不是吗?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嘴唇动了动,她想说句道歉或者道谢的话,可是,不知是不是平时跟他咋呼咋呼习惯了,那几个矫情的字愣是沉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缓缓垂下眉眼,眸光落在他垂放在身侧的手上。
白皙的手背上,旧疤新伤,触目惊心。
那一刻,她才惊觉自己当时用了怎样的力度。
抿了抿唇,她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拧开,末了,又轻轻执起他的手,两手一碰,他身子一僵,蓦地将手缩了回去。
她怔了怔,又再次将他的手抓了过来。
他再次抽回。
于是,方芳就恼了。
“苏墨逸,你一个大男人矫情个啥?你再不配合,你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芳直接用吼的。
果然,还是这句话有用。
男人回头看了看她,静默了片刻,低低叹出一口气,主动将手伸了过来。
方芳白了他一眼,低头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中的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心中愤然道,对待这种男人,果然不能温柔,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
药粉覆上伤口,她听到男人轻“嘶”了一声,禁不住手微微一顿,抬眸,“是不是很痛?”
男人瞟了她一眼,沉脸嘟囔道:“你也让我咬一口,然后擦药试试看!”
那委屈的样子就像一个渴望安慰的大男孩。
几时见过他这样?
方芳忍不住唇角一弯,嗔怒道:“你是自找的!你不惹我,我还能咬你啊?”
“那你也可以用别的方式发泄啊!哪能动不动就咬……”
又不是属狗的!
“咬多直接!又快,又省力!”
方芳捡起边上苏墨逸换下来的婢女服,撕下一块布角,轻轻缠在他的手背上。
“那你就不能咬个隐蔽的地方,害得我被四哥他们笑话”
“那好!下次挑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咬……”
方芳想都没想,话就脱口说了出来,刚一说完,她就猛地意识到不对。
这话听得怎么那么暧昧?
两颊一烫,她抬起头,就看到男人炙热的眸光绞在她的脸上,炯炯发亮。
两人隔得很近,一时间呼吸可闻。
方芳一惊,连忙放开他的手,往后挪了挪身子,“看什么看?再看抠了你的眼睛!”
某人很无辜,“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苏墨逸,你无赖!”
某人低低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将落在她脸上的眸光移开,转向窗外,脸上竟然染上一抹可疑的暗红。
许久,两人又都不再开口。
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只是流动的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种异样的东西?
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天色渐渐暗沉。
为了驱走两人独处的尴尬,方芳开始没话找话。
“苏墨逸,想不到你还会扮女人,而且还扮得那么像!”
“我扮你更像!”
“没正经!”
“你不信?我今日就是以你的身份入了边国的皇宫。”
方芳愕然。
苏墨逸便将苏墨沉的计划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说实在的,他还真佩服那个男人,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步步为营。
还有千城调的香,也是天下无双,他第一次知道,香料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可以让人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定住,还可以让人产生幻象。
此刻,怕是边国皇宫已经炸开窝了吧?
化蝶离开!
想想他都觉得好笑。
可是,此刻,方芳的思想却不在他的一个点上。
“你的意思是说,苏墨风也来了?”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绷直了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