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将军府,门外
男人孤寂的身影焦灼地徘徊。
幽幽夜色下,只见他微微抿着唇,俊眉不展,黑眸中纠结的愁绪浓得像墨一样抹不开。
远处,一辆马车徐徐而来,行至门口,慢慢停下阄。
男人面上一喜,迎了过去。
“染将军!”
染飞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来人,微微一怔,“三王爷!哦”
“将军,快告诉本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苏墨风根本顾不上太多的寒暄,心中早已急切得不行。
“三爷是指?”染飞眸光微闪,别过视线,强自镇定,“哪一切?”
“千城,染千城,她没有死对不对?四哥从御香坊纳回去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对不对?”
苏墨风有些失态地抓住他的衣袖,一口气说完。
染飞微微一滞,下一瞬又弯唇轻笑,“三爷,这世上同名之人何其多,三爷思念小女之心,本人理解,也万分感激,可是人死如灯灭,还请三爷不要苦了自己才是!”
“不——”苏墨风痛苦地摇头,“将军在撒谎,她明明就是千城,明明就是她!”
“就因为她自告奋勇地上去给三爷舞了一曲吗?”染飞面色微冷。
“是!这首曲子是她为本王所作,这套剑法是本王为她所创,这一切天下再无第三人知晓,可是她却会,你说她不是本王的千城又是谁?”
“三爷,本人又何尝不希望千城还活着,可是,想归想,事实就是事实,她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人,三爷也看到了,她完全不是千城的模样。”
“模样?”苏墨风哧然一笑,“这世上能将一张脸变成另一张脸的方法多的是!不是吗?”
染飞抿了唇,不响,脸色却愈发沉冷了几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要以死相骗,舍下本王,撇下亲人,改头换面去了御香坊?”
苏墨风幽幽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问染飞,又像是在问自己。
看着他沉痛、落寞的样子,染飞深深叹出一口气,半响,才开口,“三爷,夜已深了,回吧!”
说完,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他不想再继续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了。
有些事既然已经迈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总不能说染府死了三年,也埋了三年的三小姐又活了吧?
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成为人妻,她有她的生活。
如果那样,又置四王爷苏墨沉于何地?
再说,这么多年,她心甘情愿地呆在御香坊,又心甘情愿地嫁给另一个男人,应该说明,她早已将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放下了吧?
“将军!”
染飞顿住脚步。
“本王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一定会的!”
梁飞回头,就看到月色下那个俊美如仙的男人一脸的坚定和执着。
水落石出?
他敛眉,那又该会有多少的纠复?
“三爷……你到底有多爱千城?”
苏墨风一愣,似乎不意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想了想,道:“爱如生命!”
他说得一点都不夸张,他的心,他自己清楚。
这些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她走了,一并将他的心也带走了。
三年来,他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他故意让自己忙碌,不停地忙碌。
可是,思念一个人,就像是人的呼吸,再忙碌,也是如影随形。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人,他的心都痛到颤抖。
“既然三爷那般爱她,那本人就只说一句”染飞顿了顿,轻叹,“三爷,算了吧,就像这三年一样,当她死了吧!”
苏墨风一震,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缓缓转身进门,而自己却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久久失了神。
清晨的阳光透过金镂格子窗洒进来,一片斑斑驳驳的金黄。
千城缓缓将头自膝盖上抬起来,眯眼适应了一下刺目的光线,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抱膝在床上坐了一夜。
身上裹着的是男人宽大的紫袍,鼻尖依稀还有他淡淡清檀的气息,她想起昨夜的种种,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马车上,他那般的失控,后来,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因为那块玉。
所有的疯狂因为一块玉噶然而至。
不可思议么?
她也觉得是。
玉只是媒介,是因为送玉的人吧?
终究是那个住在他心尖上的女子,才能瞬间唤回他的理智。
即使yù_wàng再喷张,情欲再膨胀,他还是不带一丝眷恋地坐起,脱下外袍盖住她赤裸的身体。
他问:“哪里来的?”
她本不想回答,后来,想想挑战这个男人极限的后果,每次都让她吃尽苦头。
所以,她如实答了,“去宝玉轩做的。”
“然后呢?”
“准备送给你!”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今夜一直没有机会。”
“送给本王?”男人靠在车厢上,冷笑,“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代替的吗?即使长得再像,它也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说完,她便看到他抬手撩开马车的窗幔,淡漠地将手中的东西掷了出去。
没有一丝犹豫。
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不知道是应该为他的毫不留情而心痛,还是应该为他的不拖泥带水、不虚情假意而感激?
是啊,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