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在暮显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子露出如此软弱的一幕,无助的表情、空洞的眼神,这一切都让暮显觉得有些内疚,这是这么多年从來不曾有过的感觉,他颤抖的手触碰她苍白的面容,“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永远不会。”泪珠在晚儿的睫毛上轻颤,暮显轻轻抹掉,晚儿使劲点点头,可是她越是如此,暮显的心里越是痛楚,他只能以别人的身份爱着她吗?
自从晚儿失忆以來,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平日里会独自一人坐着发呆,因为她眼睛看不到,这里的女仆照顾的很好,她渐渐看起來有了些精神,只是额头上的伤疤还在,虽然并不明显,暮显每每看到都会刺痛他的心,那是他带给她的噩梦。
因为暮显的关系,李夫人对晚儿也是很好的,如果这辈子这是她唯一可以为儿子做的一件让他幸福的事情,她不介意倾尽心意,晚儿渐渐露出了笑容,特别是在暮显面前,只听到暮显的脚步声,她惯有的微笑便会出现在暮显面前,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暮显便走过去拉着她,那一刻,她告诉暮显每次拉着他的手,她才会心安,在她的世界里,除了黑暗,便只剩下暮显了,暮显会喂她吃饭,她比受伤之前还要吃得多些,渐渐脸上也有了血色。
有的时候,暮显总会看着晚儿发呆,每次看到她的笑容,他的负担便会减轻一些,如果她能快乐,如果萧南尘带给她的只是伤痛,为什么不能给他自己一个机会呢?他总在想这个问題,有的时候,他甚至奢望这一切就这么下去不好吗?沒有什么家族仇恨?沒有什么所谓的主子,可是时光总会让人措手不及,当手下人來报,密室很可能被暗刺门发现了时,他知道该來的始终会來,可是他并不打算放了晚儿。
当暗刺门回报萧南尘之前所查的湖水來源时,查到很可能在这座山中有密室,有人居住,因为在这些湖水中会不时会有一些类似盆栽的叶片随湖水飘出來,这是暗刺门在反复查探之后确定的,看來萧南尘猜的沒错,山中果然别有洞天,只是暂时还未找到入口而已。
萧南尘听罢,精神也好了些,随即进行新的部署,这边萧子羽看萧南尘如此高兴,也遗憾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他走进去,道:“蓝王府那边有动静了吗?”
摇摇头,萧南尘低头画着山的脉络,看來他已经记清了,道:“沒什么消息,这段时间一直在查探暮显的密室所在,那边却也沒有什么消息。”干咳一声,萧子羽似乎有些忍不住了,“那个,要皇叔去让蓝珠儿帮忙吗?”似乎面色有些不镇定,萧南尘抬眸看他:“就当做是本王让你帮的吧!至于你是不是找借口见蓝郡主,那侄儿可就不知道了。”
一巴掌拍在了萧南尘的后脑上:“要不是为了我的好徒儿晚儿,我真拍死你,这如坐针毡的日子真是够了,我走了。”说完,似乎鼓起多大勇气似得,听到他使轻功离去的声音,萧南尘嘴角轻笑:“还是谢谢。”然后又低头钻研起來,他有种感觉,晚儿一定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等着自己,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她,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就算最后抛开所有,就算最后她仍旧是一点都不喜欢他,只要知道她沒事,她好好得活着,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只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如今的晚儿,已经是忘记了萧南尘、忘记了曾经的记忆的晚儿。
宸耳出自暗刺门,她想要调查些什么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蓝正枫这次对暮位淳却保护得很好,无论她以何种借口进入蓝正枫的寝殿,她还是一无所获,不过她唯一肯定的是,蓝正枫眼睛中的躲闪,一定是藏匿着什么,这日,她趁着蓝正枫在前殿面见蓝域族重要客人时潜了进來,连门口的下人都沒看到,她是怎么从开着的窗户中一闪而进的?
她脚步很轻,仔细查探这寝殿内的机关,蓝正枫的寝殿内一个奴才也沒有,就越发肯定了宸耳的猜测,她向着内室走去,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听脚步声倒不像是蓝正枫的,她跃起便上了梁柱,藏在了暗处,才看清是蓝珠儿和黑鹰,只听门口的奴才为难道:“郡主,蓝王吩咐过的,不许……”
蓝珠儿侧目一笑,“本郡主就是为父王抓贼來了,说完,给黑鹰使了个眼色。( 平南)”黑鹰手中拿着一枚棋子,向上一掷,正打在宸耳的膝盖,宸耳躲闪不及,蓝珠儿仰着小脸,笑颜如花:“本郡主知道你以前就是经常如此出沒,可是现在你怎么说也是一个郡主,怎么还如此模样?”其实,蓝珠儿是沒有恶意的,可是看到宸耳面色难堪,便忙住了嘴。
宸耳飞身而下,站在黑鹰面前,直盯着他的眼睛,蓝珠儿立即站在黑鹰面前,道:“沒错,你再怎么掩人耳目,也躲不过黑鹰的眼睛,不过这是本郡主的主意,因为我不放心你。”
蓝珠儿儿说起话來并沒有什么底气,在宸耳面前,她总会有种歉疚,虽然多年前的事情跟她本就沒有半点关系,宸耳冷笑道:“恐怕现在有一件跟蓝域族生死攸关的事情,而你却什么也不知道。”宸耳的话虽然是对蓝珠儿说的,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黑鹰,似乎想要看到面具下的容貌一样,蓝珠儿道:“就算如此,我们也该相信父王,他是不会错的。”
“不会错?”宸耳说完,满脸的不屑,蓝珠儿是聪明之人,也急了,想要去辩解,道:“多年前抛弃你的事情也是无奈,毕竟沒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