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瞧,三个字自然是韦弘敏怒不可遏情况之下的牢骚话,唯一能做到的,无非就是泄心中的怒火罢了。∮,
看着面带着些许扭曲的韦弘敏。
秦少游抿着嘴,并不以为意。
倒不是他已经无喜无嗔,到了高僧的境界,只是他深谙游戏中的规则,这个规则之中,每一个人都是各为其主,每一个人天然都有自己的利益,所以为了这些利益,大家撕咬一团,彼此争锋相对,但凡只要有机会,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撕为碎片。
既然如此,那么彼此之间,也无所谓爱恨情仇,更多只是野兽本能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要动怒,即便今日,败得是秦少游,单纯的泄又会有什么意义?
所以秦少游只是笑,抿嘴一笑之后,深深看了韦弘敏一眼。
心里不由在感叹,这就是高门和庶子之间的区别啊,关乎于此,身为庶子出身的秦少游能够看得开,他一路爬来,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经历过无数次的磨砺之后,早已将这一切看透了。反观这些高门子弟,他们含着金钥匙长大,从他出生起,就早已铺设好了锦绣的前程,他们固然也争权夺利,可是绝大多数却是刚愎自用,总是认为自己要得到的东西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而一旦遭受打击,便立即怒不可遏,满怀着怨恨。
韦弘敏也不能免俗。
他盯着秦少游,见秦少游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更加勃然大怒,他咬牙切齿,似乎觉得方才的话没有刺痛到秦少游,却反而刺痛到了自己,于是他更加勃然大怒,一字一句道:“你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秦少游。你记住今日,记住了今日,到了他日,等你大祸临头的时候。便会知道,你招惹到了什么,便会知道,你铸下了什么大错,今日你给老夫的。异日要用血来偿还。”
很狠的一句话,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似乎也没有留有余地的必要。
秦少游朝他点了点头,道:“秦某受教。”
他转过身,洒然而去。
穿过了门洞,外头早有诸家的奴仆准备了车驾在此等候诸公卿,秦家的护卫一见秦少游出来,俱都松了口气,上了前来,迎着秦少游上车。秦少游稳当当的坐在这里,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大祸临头吗?死期将近的是你啊……”
他嘴角勾起,随着轮轱辘的转动,舒服的靠在了车厢的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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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民’们总算散了。
狄仁杰的处置十分公允,在这方面,他确实展现出了极为高的手段,这也是为何狄仁杰与众不同的原因。
当他出现的时候,乱民们纷纷拜倒见礼,愤怒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狄仁杰便是驱逐他们。保证朝廷将追究韦家害民一事,旋即直接进入韦家,得知韦家受害虽然不大,可是受到的惊吓却是不少。
韦玄贞已是昏厥过去。悠悠转醒,却已是身子孱弱到了极点,他这个年纪,当然经不起太多的折腾,如今一下子去了半条命,几个妾室吓得花容失色。只在他的塌下哭成一团。
韦玄贞挥手,屏退了姬妾,他的幼子便进来,禀告道:“院墙损毁了几处,也砸伤了许多人,还有……”
“不必说了,不必说了,散了就好,散了就好……”他说到这里,拼命咳嗽,病容满面,道:“退下吧,老夫要歇一歇……歇一歇,让老三去处置这件事,去善后……娘娘知道了此事吧,要讨公道……讨还公道啊……”
“爹……公道怎么讨不了了……狄仁杰来了,说是奉旨要查咱们害民之事的,看那架势,似乎是不肯轻易罢休,人现在就在中堂呢,儿子不敢和爹说,三叔眼下去应付他了,不过这人好不晓得好歹,声色俱厉的……”
“什么……”韦玄贞眼睛都直了。
狄仁杰敢查到韦家头上,他难道不知道韦家……
韦玄贞猛地醒悟什么,人家敢来查,肯定是身负钦命,可是这钦命,不是都由自家女儿出的吗?完了,一定是遭遇什么变故了。
于是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韦玄贞几乎要气的吐血,老半天,他才道:“咳……到底出了什么事,庙堂上是不是有什么变故,要尽管去查,老九呢,老九在哪里。”
老九便是韦弘敏。
他在族中排行第九,从前因为是远亲,所以比较疏远,可是如今,他却成为了侍中,韦玄贞也就和他亲昵起来。
过不多时,便有人报:“九老爷回来了。”
韦弘敏是立即赶来的,他心烦意燥,得知狄仁杰已经先了一步,所以也没有从正门进去,他现在不希望和狄仁杰打什么交道,还是现在心乱如麻,急着和韦玄贞商量。
见了韦弘敏来,韦玄贞忙是坐起,看着这个族弟,急不可耐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韦弘敏没有客套什么,直接将庙堂上的事说了。
韦玄贞气的面如猪肝色,道:“这么说来,现在韦家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是吗?狄仁杰是什么人,此人可是一直与崔詧安通款曲,这一次,崔詧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怕,非要对我们韦家下狠手不可。”
韦弘敏沉默。
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