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呵斥传来。
原本打算一拥而上的伏羲门众弟子,瞬即纷纷退后开来,听得掌教真人的这一句话,也仿佛如释重负一般,一一退到了静虚子的身后。
“是你?”
随即,石阶之上,静虚子瞧清了来人,却是淡淡地问了一声。
他当然知晓,此刻闯入伏羲门的,是他的得意弟子秦川的妻子。尽管对方是西疆异教的一教之主,可,在静虚子的眼中,她就是秦川的妻子。
……而已。
“我想见见孩子的父亲。”
阿罗叶昂起头来,对着静虚子说道。
此时静虚子似才发现,阿罗叶的怀中,正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只见幼小的她躲在母亲的怀中,似有几分惧怕地瞧着前方杀意隐现的众人,却又似乎,忍不住探出脑袋来,看看这个对她而言无比陌生的世界。
竟,不哭也不闹。
……像极了秦川。
“呼……”
似有一声长叹,缓缓自静虚子的口中呼出。他似有怅然的目光,回到阿罗叶的身上,也没有过多言语,转身将阿罗叶迎入了山门。
显然,阿罗叶,已经知晓了一切。
……
纯阳宫外。
静虚子、紫虚仙姑、赵明诚等一众伏羲门内现存的高人们,全都集中在了此处。当然,其中一层含义,是因为此刻来访落雁峰之人,地位不凡:
西疆圣巫教主阿罗叶。
……若是以实力来评判,她的地位,与静虚子乃是一般的。
故此,此番也算是一次浩大之举。
然而,此时此刻,众人集中在这纯阳宫外,其中意义却绝不止如此。他们每一位,皆是彻悟了大道之人,当然明白,那宫中陷入沉沦的弟子所遭受了怎样的劫难,他们为此也心有悲苦。实际上,留秦川在纯阳宫中,乃是得了他们的默认。
至少,这是一份迟来的庇佑。
无人知晓,若是将秦川逐出这落雁峰,又会发生什么……
“秦川就在纯阳宫内。”
阿罗叶身旁,静虚子远远指着那林间的宫殿,淡淡说道,“不过,无人得以踏入其中。想要见他,恐怕,唯有在此宫外等候。”
“……”
闻言,阿罗叶没有言语。
只见她面无神情,竟也没有听从静虚子的劝阻,抱着怀中孩儿,便是往前踏出了一步。瞬息之间,狂暴邪煞的心魔之气,疯狂地涌来,掀起狂风,吹起她的满头秀发,还有那一袭枫红的长裙,风中飘扬不止。
“咻!”
忽而,阿罗叶眉间的巫印,顿时闪烁开来。
一股红光,似如雾霞一般弥漫开来,似在抵抗着魔气的侵蚀,竭力地朝着纯阳宫内倾压。蛊术与魔道的两股气息,猛然爆发开来。
却是,昏天暗地!
“吼!”
虚空之中,适时宛若掠过了一声可怕的啸鸣。
眨眼之间,原本尚有强势的红光,短短的一瞬,竟是全部黯淡下来。所有的蛊术气息,瞬即尽数溃散,在这恐怖的魔气侵蚀之下,荡然无存!
风中,阿罗叶的身形,愈显颤巍。
“不好!”
静虚子猛道一声,显然瞧出了端倪。
“轰!”
然而还未有举动,只听一声轰响,不知何处一道银白之光激越而来,取代那蛊术气息与漫天魔气剧烈地交锋,玄天玉简奇妙的侵蚀之力,一点点将其中的狂暴邪戾缓缓地化解。但也仅仅只有眨眼的时间,稍纵即逝。
一阵柔和劲风,借机将阿罗叶卷了出来,稳稳落在数尺之后。
及时,将阿罗叶带了出来。
“莫要妄动!”
一句劝阻,却是叶秋奇、上官瑶、还有柳沉烟三人赶了过来。若非他们及时出现,恐怕,阿罗叶连同她与秦川的孩儿,早已丢了性命。
……被秦川害了性命。
“呼!”
随后,只听上官瑶无比惆怅地叹了一声。她看着阿罗叶怀中婴儿,又看着阿罗叶满是凄苦之色的面容,终于心中一软,道了一声:
“我进去与他说,愿不愿出来见你们,便不知了。”
“铛!”
说罢,上官瑶亦不多言,只见她迅速回过身去,一手扬起,顿时衣袂飘飘,破虚境无比玄妙的真元漫天而起,在前方凝出了一把天命,破空而过。随即,眨眼不到,原本遮天蔽日的恐怖魔气,竟如被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
尽管依旧狂暴地躁动着,但却在上官瑶道法之气的压制之下,再也进不得半分。随着上官瑶一步步往前,竟是生生突破出了一条通道。
一步一步,如入无人之境。
适时,只见天日黯淡,因此造成一副诡异的天象。
随着上官瑶一步步的踏入,那魔气又由后覆压开来,彻底将上官瑶的身影没在了黑气之中。一切,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景象。
“……”
众人哑口无言。
却无不是心生惊叹:这,便是破虚么?
……
纯阳宫。
黑云笼罩,几乎不见半点光明。
唯有那数月之前的白雪,还依然覆盖在宫殿砖瓦之上,落在无比萧瑟的庭院之间。隔绝了一切,这里,竟比之当初没有发生任何一点变化。
隐隐的战火硝烟,仍在肆意弥漫着。
雪中,只见得秦川紧紧地拥着慕紫涵,一起坐在那雪地之上。他靠着慕紫涵的肩,双臂死命地环着慕紫涵的腰身,仿佛要将慕紫涵融入他的身躯一般。那一日殷红的血,染在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