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缘一路小跑来到佛堂,内心十分欣喜,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平静,她将手中的包裹恭敬地递给白露,“白露姐姐,这是鹤祥斋的凝神香。”
白露瞧着她紧握在手上的包裹,一听到“凝神香”三字,她有些诧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夕缘看。
面前的夕缘一脸平静的站着,汗水顺着娇嫩的脸庞滑落,连鼻尖上都凝着汗珠,因为一路奔跑,发髻有些散乱,然而即使是这般狼狈,她的双眸依旧是明亮灵动,眼眸之中还带着一丝欣喜。
见夕缘如此欣喜,白露有些气恼地将包裹从她手中夺了过来,解开一下,发现其中包着一个布袋子,仔细一嗅,包裹在布袋之中的香料,果真是鹤祥斋的凝神香。
“你这丫头,老实交代,这香料是怎么来的?”白露难以置信地盯着夕缘,这小丫头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到鹤祥斋的凝神香。
白露细想,自己明明就是看到天快黑了,才故意吩咐夕缘先打扫了佛堂,再去买香料,而将军府在城北,离位于城西的鹤祥斋还有好长一段路程,这丫头片子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香料买了回来,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夕缘听到这话,眨眨眼睛,故作惊奇地说道:“白露姐姐,你怎么会这么问呢?这香料肯定是买的呀!”白露一听,这小丫头分明是在说谎搪塞自己,她越想越气,抬起右手便要朝着夕缘的脸颊挥了下去,夕缘正欲伸手一挡。
只听得内堂传来一声咳嗽,韦夫人走了出来,白露见状,连忙收回停在半空中的右手,恭敬地说了一句,“夫人”。
韦夫人并不去理会白露,只是端坐在太师椅上,对夕缘温和地说道:“丫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随后,她又吩咐道:“从明天开始,你便不用再送饭菜来南苑,这事就交给白露了。”
“夫人!”听到韦夫人的吩咐后,白露急忙大叫道。“好了!此事我主意已定,不必再说了!”韦夫人再次瞪了白露一眼,斥责道。
白露一听,讪讪道:“谨遵夫人的吩咐!”说着,只是自顾自低头摆弄着手上的布袋。
听到韦夫人这么说,夕缘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不来南苑就能够少与白露碰面,这样也不会再受到白露刁钻的折腾,这样自己依旧能够做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在她心里,是真心十分感激韦夫人,她行了礼,由衷地说了句“多谢夫人!”,转身便要退下。
却只听得白露大叫道:“丫头,你等等!”夕缘愣了一下,转身看到白露面带难色。
一旁的韦夫人不由得皱眉道:“白露!你又有什么事?”白露来不及解释什么,只是一跺脚,“你快把这个带走吧!带走,带走!”说着,将手上的锦布连同布袋子一同扔给夕缘。
夕缘与韦夫人二人皆是疑惑地望着白露,她不安地蹙着眉,好似那包裹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哎呀,你赶紧走吧!”白露连忙挥手道。接过布袋,夕缘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行了礼,便离开了。
见夕缘走远,韦夫人连忙问道:“你这丫头方才又是怎么了?”白露焦急道:“夫人,你不知道,那包裹着香料布袋的锦布是……”
夕缘捏着布袋朝着后院走去,一路上对白露方才的行为感到疑惑。
这布袋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寻常的布袋子,还有这包裹布袋的锦布,也不过是寻常的锦布啊。
她将香料袋子捏在手心,随后疑惑地抖开了锦布仔细查看一番。没有什么奇怪啊,夕缘喃喃自语道。若说有奇怪的话,那便是这锦布样式奇特,布料华贵无比罢了,还有就是白露将包裹扔给她时那慌张的表情。
夜晚起了凉风,吹得夕缘有些寒意,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夕缘摇了摇头,今天被白露来回折腾,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然而她又想到,祁一林回府了,那么以后就需要更加谨慎小心地观察他的行踪。
“那锦布有什么奇特的?”见白露如此不安,韦夫人急忙问道。“夫人,那锦布上绣着一个‘祁’字!”白露焦急地回答着。
令白露感到害怕的不是绣着‘祁’的锦布,而是锦布的拥有者。
此时北苑的书房之中,祁一林斜靠在窗户旁,望着天上一轮弯月,正惬意地喝着茶。
“主子,”祁辉立在身侧,“她开始怕了对吧?”祁一林慢悠悠地说道。“禀报主子,从此以后, 姑娘不必再负责往南苑送饭菜了。”祁辉低声说道。
“那就好!”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祁一林继续说道:“是时候让她怕一下了。而姑娘她……”,祁一林突然沉默了一下,祁辉见状,连忙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祁一林挥挥手,“没事,有些事让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