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就打算在这里不走了?”夕缘一脸无语地盯着他,好歹这里也是王府,而且这里分明是她和蜻蜓的住所,他一个大男人就真打算留在这里?他余扑血。
墨竹一脸不解,“额,不能留下吗?”
夕缘果断地摇摇头,说道:“这里好歹住着两个姑娘家,你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合适吗?而且若是被旁人知道,我和蜻蜓都会难逃一死的。”
“眼下不会有人会来找麻烦,而且这听雨轩僻静,你因为要修补锦衣,所以不用当差,你呢,就安心修补那姜华锦,我呢,就安心疗伤。相信我,如果我现在走了,你若以后需要我的帮忙,怕是很难找到我的。”墨竹说完,揉揉头发,又说道:“哎呀,几天没洗澡,我都臭了,你等会儿帮我准备几桶水,我等下睡醒了要沐浴的。”
夕缘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墨竹见他如此,打了一个寒颤,“你别这么看着……看着我,等……等下,你一定会帮我打……打水的!”说完,他便大摇大摆地走到床榻旁,朝夕缘回眸一笑,随后便躺下呼呼大睡。
见他这般惬意,夕缘真心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修补姜华锦,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便在木架前坐了下来。
然而当她拿起裙角的刹那,却又不得不对墨竹产生钦佩之意,他是将金银两线相缠在一起,将破损处仔细地连在一块,说不上天衣无缝,但却是让人难以分辨裙角是否真的有过破损。
夕缘想了想,打算扯来一根碧绿色的丝线,然而正当她想要整理丝线之时,却发现十余捆丝线都被固定在转轴之上,她只需轻轻一拉,便能裁下她想要的丝线长度。
转过头望着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墨竹,夕缘心生感激,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短的时间他就做好了所有事,当真是厉害啊。
不知过了多久,墨竹正睡着,却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胳膊,他一个翻身,嘟囔了一句,打落了正在拍打他的手臂,却在此时,只感觉到手肘上一阵刺痛,他猛地睁开眼,眼见夕缘恶狠狠地站在床边。
“你要做什么?”墨竹惊慌地扯过被子,惊呼道。
见他这副样子,夕缘无奈地说道:“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只见墨竹满脸震惊,将被子缓缓地往身上拉,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我会喊的!”
夕缘指了指床榻前的木盆说道:“我给你打好水,你去沐浴更衣吧!你要喊就喊吧,反正你一喊完,这身子呢,是没法沐浴了,”说着,她抱着胳膊,好似随意地说道,“而我和蜻蜓,就算是到了地府,也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回到了木架前修补锦衣。
屏风后,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响起了墨竹喋喋不休的话语。
“小丫头,毛巾呢?”
“在你背后!”
“小丫头,衣服呢?”
“没有男子的衣服!”
“小丫头,还有花瓣吗?”
“用完了!”
“小丫头,我烦吗?”
“你说呢!”
这一问一答,当真令夕缘感觉一阵无奈,但若不是墨竹,蜻蜓怕是救不回来了,且若不是墨竹,她不会这么快就修补好了姜华锦。他虽聒噪,但却是个热心肠的人。
想到这里,夕缘叹了叹气,还是轻声说道:“你身后的木椅上有雪魄膏,用来治疗你腹部的伤是最好不过了,别忘了用。”
谁知屏风后,并没有传来墨竹的声音,夕缘心里一慌,莫不是他伤势过重,晕在木盆里,可她又无法前去查看,正当夕缘手足无措的时候,屏风之后却传来墨竹的惊呼声,“哎呀,这药膏好香的,小丫头,是你自己配的吗?好厉害,好厉害,还有吗?”
夕缘一听,方才果然是自己顾虑太多了,墨竹这样欢脱的性格,大约在什么样的处境下都能够很好地生活吧。她便不再理会屏风之后墨竹欢脱的自由自语,只是小心翼翼地补着锦衣。
正如墨竹所预测,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并没有人前来听雨轩,但蜻蜓仍然处在昏迷之中,却见她一天天康复起来,而修补姜华锦的工作已然接近了尾声。
而十五日期限亦在转眼之间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