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玑的话让陆夜蕾感到一阵阵的颤栗。/她盯着裴文玑的眼睛,一下子慌了神,脸色变得十分苍白。而裴文玑却不愿意放过她,一定要把她心底的那颗毒挖出来:“娘娘,是你自己想杀掉丽妃,因为她在你的面前,实在是太碍眼了。”裴文玑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只幽鬼一般在陆夜蕾的耳边呢喃。
陆夜蕾打了个寒噤,她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裴文玑彻底摊牌。难道从今天开始,她将会失去裴文玑的庇护?父亲因为姐姐的事情,实际上已经和自己决裂了。失去了姐姐、父亲、有权势的大臣、今后在那偌大的皇宫中,自己竟然成了孤家寡人。
陆夜蕾摇着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她忽然意识到,造成这一切后果,破坏了她的计划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是他背信弃义,又讲了这么一大通混账道理!陆夜蕾指着裴文玑,声音变得尖锐和癫狂:“裴文玑,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你胆敢这样对我讲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件被皇上用来挟制丽妃的兵器罢了!你早晚会有腐锈的那一天,但愿到了那天,你不会跪在我面前痛哭着求我放过你!”陆夜蕾的面目变得扭曲,两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
裴文玑已经不在乎她,更不屑于看那一张因为憎恨而变得十分凶恶的面孔。他冷笑一声,背对着陆夜蕾,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陆夜蕾看着裴文玑的背影,突然急火攻心,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她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连忙扶住后面的假山,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林霜!林霜!”
“娘娘!”林霜守在不远处,防止有人靠近假山这里听到静妃和裴大人的谈话,此刻见裴大人走了,静妃的呼喊声这么不对劲,连忙跑过来,却看到静妃扶在假山上,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慢慢滑下来。林霜看到这一幕吓呆了,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娘娘?”
“我喘不过气,扶我回房里休息……”陆夜蕾虚弱的说出这句话,林霜从她的神色里领略到不声张出去的意思,只好搀扶着她慢慢向房间走去。
陆夜蕾的脑袋一片空白,毫无意识地跟着林霜走回了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阳光被阻拦到外面,房间内是一片黑暗,正如她正在沉下去的那片深渊一样。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片混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脑袋里回旋:“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没有想到裴文玑反悔地竟然这么快,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不可信的。模糊中,她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曾经是自己最痛恨的,此时却显得那么温暖。她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却用嘴型呼喊着:“姐姐……”
她慢慢恢复了神智。从今后,失去了姐姐,父亲和裴文玑的庇护,她在宫中该是多么的孤寂。她越想越害怕,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紧张起来,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小口鲜血。嘴角留下一丝血液,滴落在雕刻着牡丹花的凳子上,触目惊心。
林霜吓坏了,回过神来,急着要去找太医。
“站住!”一口鲜血喷出来,陆夜蕾逐渐变得清醒。她不是失去了所有人,还有一个人她可以依靠,即使他不愿意见她,可是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没错,此刻剩下的就只有皇上。他们夫妻二人的天地,本来就不需要任何人打扰,对吗?
林霜被喝住,不知所错地看着静妃。陆夜蕾用帕子擦掉嘴角的血丝,将帕子扔给了她:“烧了。一个时辰后再去请御医。接下来几天,不管何人问起,都说我病了。”
林霜看着静妃苍白的面孔,为难地说:“是。”她小心地服侍静妃卸了妆躺下,为她拉上蚕丝被,悄声地关上房间的门。静妃这一路到底有多艰辛,她比谁都清楚。可是看着主子憔悴的模样,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尽心尽力地办好主子交代的每一件事情。
我躺在刚冒出嫩芽的青草地上,两手垫在脑袋下面,望着头顶蓝天上漂浮的白云,思考着要不要把我的事情向静妃和盘托出,她身为一宫之妃,想必一定有办法找到杀害我的凶手。
似乎是天空飘来一团乌云,我的视线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缓了一秒,看到一个男人的衣摆。我坐起身,发现裴文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后。
他今天穿着便装,让我轻而易举地把眼前的人同醉仙楼的那个人联想到一起。仿佛他只是我在集市上碰到的一个豪侠,并不是朝中的什么紫金光禄大夫。
裴文玑看着我的目光有着很多疑惑,却静静地站在那里打量着我,似乎想自己从我身上找到答案。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上之后,他终于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不可以吗?”我把问题抛了回去,这显然是回避一个不想回答的问题的好办法。
“难道,是因为那日的事情,致使你看破红尘,所以选择出家?”裴文玑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随你怎么想。”我将这个问题轻描淡写,希望能不知不觉地跳过去,只可惜裴文玑并未能让我如愿。
“随我怎么想?难道你是乔装混进陆府,借机刺杀静妃娘娘吗?”裴文玑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冰冷,他给我扣了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让我张口结舌。
这时,林霜突然从那边跑了过来,及时为我解了围:“大人,娘娘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再陪大人了,大人可以回了。”
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