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安的马车当着君盛的面后退,掉头,远去了。
那马车里是他的未婚皇后,君无安却说带走就带走了,这无疑就是在打君盛的脸。君盛憋着一肚子的火,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君无安的马比他的马好太多,他压根就追不上;而就算追上了真要开打,赢的也不会是他。
刚才马车对上,不过也是因为憋着一口气硬对上的,他在赌君无安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不敬。但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没底,有多怕君无安嗜杀的性子起了,连他都逃不过。
还有那个夏雪竹,她居然没有反抗就同意坐君无安的马车进宫了。
水性扬花的贱人!一定是跟君无安有染才急着跟他解除婚约。
夏雪竹,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君盛磨牙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皇上,摄政王已经为您让路了,您看?”
这话说的有水平,绝口不提夏雪竹也在那辆马车上,只说是君无安后退让的路。
君盛的脸色这才稍有好转,仿佛君无安后退让路就是他赢了一般。重新端回一国之君的架子,大手一摆,“回宫!”
……
君无安的马车内。
夏雪竹没有半点初来乍到的拘谨,看看这摸摸那,对于土豪的马车表示无比的赞叹,“这比我那马车至少大一倍啊,果然什么东西都是大了好。坐着太舒服了,躺着也不嫌窄。啊,这桌上的葡萄我能吃吧?”
说完也没等君无安回应,她上手抓了一粒就扔进了自己嘴里,“好吃。来,你也吃,别客气。”
君无安拿眼角斜夏雪竹,“那是我的葡萄。”用得着她客气?
“那又如何?不是你请我上的车吗?”再吃一把,好吃。
“我请你上车,但没请你吃葡萄!”
“你都请我上车了,还在乎这点葡萄?”吐籽,接着吃。
君无安:……
“我刚杀了人,你现在在杀人凶手的车里还能吃得下葡萄?就不怕我接下来会杀了你?”
“你不会。”
夏雪竹的回答太快太干脆,反而让君无安愣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你的,但从我的记忆里,我至少能知道,你虽嗜杀,却从不滥杀。刚才那小太监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的。一个连自己有没有说话的实力都不清楚的人,他就算今天不死,以后也会把自己作死的。啊,渴了,这茶我能喝的吧?”
同样不等君无安回应,夏雪竹拿过桌上唯一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现代长期处于黑白相间地带的她,早就看惯了生死,看透了善恶。也许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独特的规则,但唯一共通的规则就是,适者生存。
刚才的小太监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冒然出头后得到的就是死亡的结果,这没什么可同情的。
她倒是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也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就被带到另一个世界了么?她同情自己都还不够呢!
靠!这茶真难喝!在现代她可是只喝啤酒的。
但适者才能生存,所以她得学会这里的喝茶。
夏雪竹皱着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闭着眼睛一口干了。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的是毒药。
君无安看过来的眼神于是更深了又深。
她明显不喜欢喝这茶,却仍是逼自己喝了,为什么?
他嗜杀的性子无人不知,她却是头一个说他不滥杀的。
心口很难不悸动一下,开口却是,“你以为说好话我就能不杀你了?”
夏雪竹狠抹一下嘴角,傲然回视,“你以为你说杀我就能杀得了我?”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内力已算劣势,但经过半个月的休整,她自认不会是完全劣势。现在说反杀不太现实,但要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她自信还是能做到的。
对视的双眼,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沉如深渊。
夏雪竹:他很强,她想跟他过过招。
君无安:她太自负,他是不是应该挫挫她的锐气?
对视的气流似乎都嘶嘶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能打起来。
此时,车停了,火影的声音从车门外响起,“主子,到皇宫了。”
夏雪竹收回视线,一掀车帘自己跳下了车,抬头,正对上弯着身子拿着踏脚凳的火影。
这里是皇宫,明着暗着不知道有多少眼线,这位就这么大大方方敞敞亮亮地跳下车了?就算她不要准皇后的名份了,她这是连自己的形象都不要了?
火影嘴角有点抽。
夏雪竹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只做自己,管别人怎么看!
君无安的视线从夏雪竹飞扬的裙角上一扫而过,并没跟着下车,“今晚我去你府里撸串。”
“好啊,等你。”
“火影,走。”
君盛的马车赶到时,君无安的马车已经走了。
君盛下车就直奔夏雪竹而来,带着一脸的担心与关切,“雪竹,你没事吧?摄政王有没有伤害你?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快让朕担心死了。”
说着他就想伸手抱夏雪竹,夏雪竹却先退后三步,远离了君盛。
这位的属性是变色龙么?是什么让他愿意昧着心亲密地喊她“雪竹”?突然对她一见钟情了?不可能!那么就只能是他现在不想解除婚约了。
夏雪竹目光危险地看向君盛,他最好不要跟她耍什么心机。
好不容易决定放下架子讨好夏雪竹,却没收到预想的效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