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望着竹舍,蹙眉沉‘吟’。 [
如今既然出不去,就只能在这里等了,等龙灵拿定主意,决定见他之后,再派人来带他出去。
要等多久?
在等的期间内,元极会做什么?
他一挑眉。
忽然之间发觉,元极能做的事,其实也不比他多。
元极可以出入竹林,这是元极的优势,但仔细一想,这个优势也没多大用。
元极敢出去么?敢去见族长么?
肯定不敢!
因为只要一出去,便说明元极识路,龙灵必生警惕,进而查探虚实,甚至查出那个‘侍’卫的来历,带出更严重的后果。
元极冒不起这个险。
既然如此,能不能自由出入,又有什么区别?
宇文初莞尔失笑。
可是下一瞬,他又不笑了。
元极不是省油的灯。不能去竹林外面,总能在里面转转,比如找来他这里。
元极会不会对他不利?
应该……也不会。
龙灵已下令留客,这便是一道护身符,哪怕顽固派长老,也不敢对他怎样。他若在竹林内出事,元极的嫌疑最大。
一个客人在主人地盘上,杀了另一个客人。
主人不会高兴。
元极若想示好南疆,就不会做这种事。
看来,自己目前还安全。
宇文初抬起头,望了望天上月,已经走到这一步,再难也得继续,只要他现在还活着,就有机会活下去。
竹舍在月下寂寂。
他悠悠一笑,推‘门’走进去。
明月当空。
在竹林的另一边,也有一座竹舍。
元极正坐在屋内,案上蜡烛点燃,烛火照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侍’卫。
“索罗走了?”元极问。
‘侍’卫点点头:“已经走远了。”
元极松口气,笑道:“一入南疆才知道,什么叫提心吊胆。我刚才还真有点担心,怕索罗会看破你。”
‘侍’卫一哂。
“能看破我的人,此刻不在南疆。”他说着一抹脸。
南山居士。
‘侍’卫果然是南山居士。
“这次太偏劳居士,不辞辛苦跟我来此。”元极倒了杯茶,递向对面,“只是万没想到,佚王也来了南疆。”
南山居士接过茶,啜了一口说:“他该死。”
“不错,他该死。”
元极眯起眼,冷冷道:“阿妹之死,他是根源。若非他在卫国谋权,洛王就不会入梁,阿妹也就活得好好的。”
“我能让他立刻死。 [士抬眼说。
元极摇头。
他看着对面,认真说:“居士心疼阿妹,这我十分清楚。可我们此来南疆,是为更重要的事情。佚王必须死,但不能因他而坏事。待这件大事成功之后,不但佚王要死,整个宇文氏都会为阿妹陪葬。”
“那是以后的事。”
南山居士放下茶杯,淡淡道:“害死小靖方的罪魁,不应该活那么长久。”
他竟比元极还想动手。
元极皱了下眉:“但现在杀佚王,对我十分不利。他是族长的客人,南疆人不敢动他。他若死在竹林,我的嫌疑最大。不论有无证据,族长都不会信我,遑论与我结盟?那我此行的目的,也就无法实现了。”
“谁说的?”
南山居士笑了:“会有人杀佚王,不过不是我们。”
“那是谁?”元极问。
“南疆人。”
“可族长有令,他们不敢……”
“族长?”南山居士一哂,“龙灵那个小丫头,还撑不起族长的份量。”
“她虽然年轻,但毕竟是族长。”元极说。
南山居士摇头。
他看着案上烛火,眼神忽然很复杂,变得深沉幽远,似乎穿透了那点光芒,看向另一个时间,另一个空间。
“你不懂。”他一叹,淡淡道,“南疆的事,外人不懂。”
元极没说话。
屋内很静,静了很久。
“居士打算怎么做?”元极终于问。
南山居士笑笑。
“我会寻个机会,让南疆人杀佚王。除去这个障碍之后,你的目的更易实现。这事‘交’给我,你不必‘操’心。”他轻描淡写说。
元极点点头:“有劳居士了。”
夜静。
竹林在夜风中沙沙,竹舍内的烛火已熄灭。
夜已很深。
族长的议事大厅却仍很亮。
墙上几支火把,照得四下通明,明亮的火光中,八个人聚在厅内,龙灵、桑珠、沙央、巴达……还有其他几个长老。
饮宴上那些人,又都来到了这儿。
他们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一脸严肃,有的一脸平静,还有的一脸‘激’动。
最‘激’动的是巴达。
别人都还没开口,他就先开口了:“今晚那个外人无礼,按规矩就该杀了!族长为何放过他?不但不杀他,还留下他们过节?”
他越想越来气。
此刻面对族长,语气也有点冲。
“巴达!你这是什么态度!”桑珠立刻喝道。
龙灵一摆手。
“他不喝酒,有他的理由。我留下他,有我的理由。”她目光一转,环顾几人,“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但事分轻重缓急,他所说的那件大事,远比杀他对我们重要。”
“什么大事?”巴达问。
龙灵摊开手。
在她手上有一方丝帕,正是那个外人写了字的。
她的手一动。
那方丝帕忽然飘起,就像有风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