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两个人影,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轮廓那么清晰,绝不是眼花看错!
桑珠猛一凛。..
在看见那个影子的同时,她已反掌挥出。她的人还没转身,掌风先到了身后。
呼!
掌风扫过。
另一个影子消失,好像被风吹走了。
桑珠已转过身。
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空气,还有远处的竹林。
那一掌击空了。
掌风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中,根本没命中什么,似乎她一掌挥出,只是挥跑了一个影子。
桑珠大骇。
她绝对没有看错,刚才真有另一个影子,就跟在自己影子后面,可是……
可是身后没人!
不但身后没有人,连那个影子也没了。
真像见了鬼。
可鬼没有影子,人才有影子。
她心头突突跳,忽然疾旋身,转了一个圈。耳畔风声忽忽,四下的情况迅速扫入眼底。
没有人!
除了空气就是月光,还有远处黑幢幢的竹林。
如果身后真的有人,像她刚才那样急转,还能发现不了?
当然不可能!
她又不是毛头孩子,也算是个高手,比起那些长老,她身手并不逊色。放眼整个南疆,还没谁有那个本事,能这样戏弄她。
她不由更惊骇。
四下寂寂。
月光落在她身上,竟似带了森森寒意。
她又看向地上。
只有一个影子,她自己的影子。影子茕茕孑立,像在等待伙伴。
她目不转睛盯着。
影子一动不动,犹似嵌在地上,如水月色下,墨笔勾勒一般分明。
忽然,墨迹好像晕开了。
影子的轮廓模糊了一下,仿佛泼墨图画沾了水,一下渲染出一片,随后,原本的一幅墨画,被晕开成了两幅。
另一个影子走出来。
她疾旋身。
呼!
风在身侧呼啸,四周景物飞转,她仍什么也没看见。
桑珠停下。
她紧紧盯着地上,手心早已汗湿。
另一个影子就在她身边,好像也在盯着她,好像正在嘲笑她。
她深吸一口气。
“什么人?出来吧。”她尽力平静语调,用一种淡淡的口气,像对待一个顽劣的孩子,带点无奈,带点不满,“半夜三更的,这样很好玩?”
静悄悄。
没有人回答她,也没什么动静。
她皱了下眉:“别闹了。为什么跟着我?出来说说。我知道你没恶意,只是在开玩笑,否则,你早就动手了。”
“是么?”
这一次有人回应。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有点带笑地轻嘲:“这真是说傻话。没立刻动手杀你的人,就一定对你没恶意么?小桑珠,你还是这么傻。”
这个声音很轻。
可桑珠听在耳内,却像听见霹雷。
不,霹雷算什么!
就算天崩地裂的惊雷,也比不过这个声音,这个是恶魔的声音,是在她尘封记忆中,来自噩梦的声音。
她整个人都僵住。
月光白惨惨,照在她的脸上,脸色比月光还白。
真是那个人么?!他又回来了么?!
真的么?
她很想转身确认一下,可身体已不听使唤,两只脚像钉在地上,连动也动不了。
忽然之间,她好像又触摸到死神,一如二十多年前。
“小桑珠,你怎么不说话?”那个声音问。
下一刻,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她猛地瞪大眼。
是他!
真的是他!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他样子有点变化,但却变得不多,仍能一眼认出。不,应该说哪怕他变得再多,她也能一眼认出。
他回来了。
桑珠手足冰冷。
“你……”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南山居士。”他看着她,淡淡地笑,“我既已被逐出南疆,也就不稀罕那个姓名。不过,我还是怀恋故土的。南山居士,多好的称呼。你说是不是?”
她浑身紧绷。
南山居士又一笑:“小桑珠,你别那么紧张。”
她也不想紧张。
然而,来自记忆深处的恐惧,是人无法对抗的东西。
她用力深呼吸几下,才吐出一句话:“你又回来……想干什么?”
“找你帮忙做一件事。”南山居士说。
做事?
这个魔鬼找她,会有什么好事?!她只觉心头发寒。
她僵硬地站着,一言不发。
南山居士叹口气:“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一件什么事?”
当然不!
她不但不想知道,更不加想去做。
“我倒想知道一件事。”南山居士看着她,淡淡问,“南疆一向不来外人,这次一下来了两个,他们来做什么?”
他还关心南疆?
桑珠也看着他,心中七上八下。
他是被逐出去的,才不会关心南疆,只会仇恨南疆,忽然打听这个,不知有什么目的。
“不说么?”
南山居士一笑,点点头道:“既然你不愿说,我就去问别人,也许,该去问问族长。”
桑珠一震。
“不行!”她脱口道。
南山居士瞥她一眼。
她心血翻涌,忽然来了力气:“你不能伤害族长!她是族长!她还是你……”
“我不管她是谁。”南山居士声音冰冷,目光更冷,“我想杀人之时,从不管对方是谁。小桑珠,你应该了解。莫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