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依旧静。[看本书请到
经过刚才的急响,此刻的静,越发静得吓人。
黑衣人交换下眼色,各自露出惊疑。那么猛烈的偷袭,怎会没有反应?屋内的人就算睡了,来不及反抗,中了暗器也该出声。
对方的静,反令他们没底。
短暂的迟疑,一个黑衣人做出手势。其他人立刻发动,一起扑入小屋。
屋内一片狼藉。
暗器钉满了地板、墙壁、书案、竹榻,没一处遗漏。但可惜,只有暗器,没有人。
陆韶居然不在。
黑衣人面面相觑。大半夜的,这人没在睡觉,会去哪儿?公主的命令是格杀,找不到人怎么格杀?而且,更大的问题是,他们对此人一无所知,要去哪儿找?根本无从下手!
一时间,他们呆立空屋,面对满屋的暗器,忽觉自己像傻瓜。
“真是见鬼!”一个黑衣人恨声,愤愤拉下面巾,正是朱晋。
朱晋十分气恼。
入卫至今,这是他第一个任务,没料到竟如此结果。公主的命令,他要怎么交代?他越想越懊恼,该死的白衣神术,到底去哪儿了?!
“头儿,你看!”一个手下忽然开口,声音很惊讶。
朱晋立刻过去。
窗边,书案上有封信。淡月斜照,依稀看见上面的字。朱晋不由大惊,一把抓起信封,刚捏住封口要拆,他忽又停住,迟疑了一下,将信收入怀中,说:“回别馆!”
天香别馆。
楚乔坐在房内,正等消息。她派出去的人,都是一流高手,对付一个白衣神术,绝对不成问题。
“公主,朱晋求见。”门外,有人低声报。
来得真快。她笑了,很满意:“进来。”
朱晋进来了,低着头,脸色并不好。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完成任务的喜悦。楚乔沉下了脸,冷冷问:“该死的人,死了么?”
“回公主,他知道我们要去,早已躲了。”朱晋的头更低,小心回禀。
“胡说!”楚乔大怒,拂袖而起。
这是她下的令,只有她与朱晋知道。就连其他人手,事先也不知情。白衣神术怎会知道?!朱晋这个混帐!竟用这胡话搪塞,当她是傻的么!
“公主息怒。”朱晋立刻跪伏,双手高举,呈上一封信,“属下赶到时,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封信,请公主过目。”
信封素白,清逸的字赫然入目:夜半来客亲启。
楚乔吃了一惊,急忙拆开看。信封内只有一张纸,纸上寥寥两行字:既知天机,何患人事?有志于隐,无心于世。
她呆住。
这人真的知道!他在暗示她,他洞悉了天机,料到今夜有变,所以才避开。而且还暗示她,他虽通过测字,察觉了些讯息,但他只想远隐红尘,无心世俗之事,不会危害于她。
好一个白衣神术!
她忽然丢掉信,在房内踱步。陛下说得没错,陆韶果然是个奇人。这样的人物,如果能为己所用,佚王根本不值一提!
之前她还很迟疑,生怕陆韶太洞察,对她不利。但如今看来,即使他已料知,自己会派人杀他,仍不恼不恨,还留书让她安心。可见此人不错,对她不错。也许,她能收服他。
想到这,她忽然笑了,笑得很自信,很妖娆。 [
翌日。
楚乔又来到竹林。这一次,洒扫小童看见她,连嘴都张大了。她微微一笑,很满意。昨日来此,她素衣素颜,虽也美艳如花,但那只是凡花。今日再来,她特意妆扮了自己,立在一片翠竹中,仿佛琼花忽现,迷住了世人的眼。
小童已看呆。
楚乔也不理他,径自走入竹林。
林内没人,她一直走到小竹屋,才看见那抹白影。陆韶白衣临风,正拿几根竹条,对着小屋审视,似乎想重新加固。
“原来,白衣神术也为栖身愁。”她走过去,巧笑嫣然。
陆韶回过头,怔了一下。
她凝视他的眼,心中窃喜。因为,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变化。昨日见她,那双眼似镜湖水,波澜不惊。刚才见她,镜湖却动了,一丝涟漪荡漾,激起点点粼光。虽说很细微,但已被她逮到。
原来,这人也有凡心。
她笑得更美了,走得也更近,近得触手可及:“陆先生,我的手下失礼,得罪之处万望见谅。”说着,她优雅地俯身,盈盈一礼。
二人距离极近,她这一动,几乎碰到他身上。
他退后两气了。些许小事,不足挂心。”
“先生雅量,令我惭愧不已。”她站起身,又走近两步,看着他笑,“先生如此神术,不知可愿收徒?”
“雕虫小技,怎敢为人师。”他见她靠近,又退两步。虽在和她说话,却仍不直视她。
她莞尔,目光盈盈:“可在我看来,先生正是名师。”
两人于竹屋外,你一句,我一句,而且不停地动。他一退,她就一进。他越不看她,她越要看他。
直到他退至房门,无法再退,她才终于停下。
“对先生神术,我已心悦诚服。我远离故土,孤身到此,时有困扰之处,日后若想求教,不知先生可愿指点?”她近在咫尺,深深凝视他,美得如梦如幻。
他终于也正视她,点点头。
“多谢先生。既如此,我们改日再会。”她含笑一礼,走了。
竹影掩映下,她的笑容得意。
对收服白衣神术,她已信心十足。像这种世外高人,外表虽清高,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