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倒真真是个好借口。十七郎一面听,一面想,凭他是谁,凭他在哪里,丢了东西总不好让人不追究。特别嘉敏在这当口还添了一句:“要是别的也就罢了,那素银绞丝镯子本就不值几个钱,但那是我姨娘……”
到这里,看了十七郎一眼,眼圈又是一红,那话,却是再说不下去。
镯子是女子腕上之物,十七郎却也不好说你捋起袖子让我看看——别说出五服的堂哥了,亲哥都不行。该含糊的含糊,不该含糊的不含糊,这个三娘子,确实长进了。况且,就算戳穿她,能有什么用?
十七郎问:“玉琼苑都找过了吗?”
“当然找过了!我进宫时候可没带几件东西,能藏哪儿呢。就连这一路上,都找了个细细的,绿梅你说是不是?”嘉敏信口胡扯,绿梅做奴婢的,哪里能说不是,被嘉敏一句话捎带上,只得低低应一声。
到这时候,元十七郎也看出她的用意了,踌躇道:“果然是腌臜事儿。这等事,如何好让三妹妹自己去问罪——不如……先搁着,一会儿我找个机会和陛下说,让陛下自个儿清理乾安殿门户?”
嘉敏像是气得极了,越走越快,口中懊恼地道:“我就说了,不要说出来,这等眼皮子浅的东西,污了十七哥哥的耳朵,也让十七哥哥难做——虽然就是个寺人吧,到底是皇帝哥哥的人——我是不怕的。”
之前十七郎拿“人微言轻”逼她开口,如今她就原意奉还,十七郎虽然并不受激,却也不好改口,只得说道:“三妹妹都不怕,我怕什么……总是三妹妹初次进宫,下面人不长眼,还是我陪着三妹妹走这一趟的好。”
这说话时候,三人已经到了乾安殿外。
乾安殿平静得一如寻常,看来是还没出事,嘉敏心里略松了口气,又烦恼起来:却不知对方会用什么招数对付小潘儿?
且不管他,嘉敏摸摸袖中银针,想道:有这东西,不愁她不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