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和谨言,两个人已经很懂事了,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什么,也都跟着大人们一起露出了笑颜。
尤其是知书,还暗暗地给弟弟打气加油。
今天谨言身上穿的衬衣,是苏薇亲手做的。布料是现成的,用的是沈凉墨的一件衬衣,剪了之后改小的,穿在谨言身上,非常合身。
领结也是用沈凉墨不用的领带改成的。
他站在苏薇面前,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沈凉墨,眉眼间又依稀地带着许多苏薇的影子,一笑起来就眉眼弯弯的。
苏薇弯腰帮他整理了一下领结,轻声道:“没事的,不用害怕,凤卿神医很棒很棒。他给爸比治好了腿,也曾经很多次治好了妈咪。爸比和妈咪将你交给凤卿神医,他也一定不会让爸比和妈咪失望的……”
苏薇这些话,既是安慰谨言,也是给自己的安慰。
谨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是,凤卿神医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也不会。”
苏薇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头顶上,落下重重的一吻,“爸比妈咪,还有哥哥弟弟,爷爷奶奶,叔叔,一起等你出来。我们要出海去看鲨鱼,要去爬山,要开车去兜风……还有,要当妈咪和爸比婚礼的小花童……”
“嗯。”谨言重重地应道。
进手术室,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再不舍,也必须要去了。
谨言躺在白色的推床上,大家各自有叮嘱嘱托的话。
一直没有开口的沈凉墨,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记住你是沈家的男人。”
沈家的男人,意味着勇敢、担当、骨气、责任、热血、正义以及面对困境时不屈的精神。
谨言认真地看着沈凉墨,提高了音量说道:“我记得,爸比。”
凤卿赶开众人,亲手扶着推床朝手术室推进去,他的神色有点凝重,将大家都吓到了。
等到谨言进入手术后,所有人的心都被提起来,整个医院里,似乎被施了魔法一般,都陷入了静默,一丝声音都没有。
时间过得非常漫长难熬,沈凉墨手腕上的秒针轻声的走动声,竟然声声清晰入耳,像是刀子一样的,每一声都在心头上轻轻一割。
苏薇才生下小小奶包不久,不能久站。
沈凉墨安排人拿了舒适的椅子过来,她坐在上面,可以半躺着眯一会儿。
可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情睡觉呢?
她的心揪着,却在心头安慰自己,一定要相信凤卿医生,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低垂着双眸,在心里轻声祈祷着。
感觉到手上一暖,原来是自己的手被沈凉墨握住了,她抬眸来,两人的目光对视,都在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坚定的信念。
椅子很宽大,沈凉墨靠着她坐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里,两人相依相偎,又给彼此增添了许多的信心。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除了苏薇和沈凉墨之外,其余的人谁也没有坐着,都眼巴巴地朝着手术室的方向。
包括年老的沈老太太和身体刚刚有所恢复的杨素青。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见手术室的大门朝两边打开,护士推着谨言出来了。
凤卿则跟在了推床之后。
大家一拥上前,堵住了凤卿,连声问道:“怎么样了?谨言他怎么样了?手术结果如何?”
苏薇站起来冲向谨言的身边,看着他的小脸有些苍白,眼眸紧闭,不由伸手握住谨言的手,低声道:“谨言,妈咪在这里。妈咪和爸比还有哥哥,都在这里。”
沈凉墨扶住苏薇,知书也慢慢走上前来,伸手握住谨言的另外一只手。
凤卿摇了摇头,大家顿时心惊,各个都是心里哇凉哇凉的。
他凤卿揉了揉疲累的脖子,说道:“累死我了。墨少,酒窖里的酒,可以任由我选吗?”
大家一听他如此轻松自得的话语,顿时沸腾,但是犹自不肯相信,抓住凤卿说道:“意思是,谨言的手术成功了是吧?一定是这样的对吧?”
凤卿自矜地点点头:“我早就说过了,手术成功率约等同于百分之百。”
“啊。”沈老太太和杨素青忍不住喜极而泣。
沈轩松一口气,说道:“那你刚才干嘛摇头?”
“来,你来手术台前站七个小时试试。看你结束的时候要不要左右活动一下脖颈。”凤卿白了沈轩一眼。
沈轩接受到这一枚漂亮的白眼,还挺高兴,拍了拍凤卿的肩膀,笑道:“我那也有几瓶好酒,左叔叔送给我的。我对酒的兴趣一般,回去后,给你送来。”
左爷在道上这么多年时间,财力实力雄厚,他珍藏的好酒,那一定和沈凉墨珍藏着的,相差无几。
凤卿一听双眼发亮,一时之间将沈轩引为知己,攀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够义气。”
说起来,当初在西山被人追杀的时候,沈轩还救过凤卿一命呢。
两人倒也算是颇有渊源的旧识了,因为沈轩大方送凤卿几瓶酒,这关系自然又是好了一层。
一旁的苏薇听到他们的对话,泪水哗啦啦的漫过眼睑,眉眼笑得弯弯的,一时之间,又是哭又是笑,用手捧住了脸,将泪水遮起来。
沈凉墨掰开她的手指,吻掉她的眼泪,伸出指腹摩挲着她的幼嫩脸颊,轻声道:“不哭,对眼睛不好。”
想起老人常说,生完孩子不要掉眼泪,老了容易眼痛,苏薇赶忙止住了哭,可是这份开心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