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车,驱车离开。
路西还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
可是这样的姿势,根本就拦不住他。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为她停留。
也许是真的配不上吧。
一切都只是一场奢望而已。
从十年前喜欢上他的那一刻,一切都只是奢望。
那个时候,路西的父亲也是校长,而路西的母亲,是学校里的老师。
家庭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十分受人尊重,家人之间也十分的相亲相爱。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这一切。
路西的父亲在车祸中当场身亡,她的母亲也被伤到了脑神经,醒来的时候,医生说不能再用脑,不然会造成严重的头痛。
不能用脑的母亲,只要一思考,便头痛欲裂,所以自然不能再胜任教师的职务,只好去做钟点工。
当时的路西,才十四岁多,经历了家庭的变故,就好似言蓉一样,家庭一变,身边的亲戚和朋友突然之间也一夜都全部变化了,不再往来,甚至好似眼中没有看到他们这样的人一样。
生活中所有的痛苦和苦涩,都在父亲离世后,全部经历过了一遍。
如同言蓉一样,只不过,路西经历那些的时候,年纪还很小,身边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支撑。
路西和母亲从套房里搬了出来,母女俩相依为命,生活过得十分清苦,全部靠着母亲给人做钟点工来支付房租、学费和生活费用。
这也让路西早早的成熟懂事了,家务活全部都是手到擒来,为母亲分忧解愁。
那一晚,母亲生病了,伤势也重新发作,一时之间十分严重。
租住的房间没有按照电话,那个时候也支付不起手机这样的高消费,租住的房子离前后的人家都很远,并无临近的邻居。
路西跌跌撞撞跑在大雨里拦车。
可是没有任何人为她而停留。她在雨中,惶恐而无助的哭泣,伸手试图拦下每一辆过往的车辆。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豆大的雨点砸在她单薄的身躯上,脚下高一脚低一脚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时不时的闪电和惊雷在耳边掠过,让路西抱着胳膊,以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她大哭着张开手,站在了公路中间。
她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所有的车都绕开她离去。
除了言以莫。
路西也听过这个魔鬼一般的大少的名头,在电视上见过他的样子,拦下他的车的时候,她欣喜若狂地上车。
言以莫什么都没有说,抓起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头上,让她自己擦掉头发上的雨水。
路西感激不尽,但是顾不得擦掉雨水,撩开湿湿的头发,带着哭腔说道:“大叔,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言以莫回头瞥了路西一眼。
路西本来充满希望,但是在看到他的样子的时候,她心里一凉,条件反射就要下车。
因为她对言以莫的名字所有耳闻,也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们都说他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不高兴的话就会随手将人丢去喂狼。
路西吓坏了,伸手去开车门。
却被言以莫伸手抓了回去。
言以莫将她扔在了后排座,按照她的说法,回去载了她的母亲,送到了医院。
甚至帮她付了医疗费用。
路西震惊了……看着这个高大清瘦的男人在她面前,挽起袖子,帮她和母亲。
他的身影,像是刀刻一般的印进她的脑海里。
不过言以莫从此以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个时候,她不到十五岁,他已经快二十五岁了。但是就那样一个小小的照面,他就扎根在了她的心底。
他苍白的脸色映照在明灭的都市灯光中,他一语不发将她抓起丢在后排座,他亲自挽起袖子将她的母亲背到车上,送往医院。
他们都说他是恶魔。只有路西知道,他是天使。
从此以后,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她也知道,自己和天使的距离有多么的遥远。
虽然她对他心怀感激、恩情甚至爱情,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接近他,或者得到他。
因为云泥之别,真的是一个在天上,而一个在地下。
得知言家失势的消息,路西才升起了接近言以莫的想法。知道言家一天天败落,他身边肯定连照顾的人都没有,她才会想到来到他身边。
家庭败落的滋味,她从小就尝到过。她想在他的困顿至极,也守在他的身边,哪怕帮得上一点点小忙。
但是始终没有什么机会,哪怕她用尽了各种方法。
直到她无意间得知,母亲做钟点工的一套房子,有可能是言以莫的。
她之前就帮母亲来做过几次,不过从来没有遇见过言以莫,因为母亲说,言以莫几乎从来不来这里住。
直到言蓉受伤,路西再也坐不住了,马上自告奋勇前来照顾蓉蓉和言以莫。
她对他的感情,一直源于很久远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表白。
这一次言家败落,她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心想要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为此,哪怕付出所有都心甘情愿。
他们都说他活不过三十五,她甚至想帮他生个孩子,给他留个血脉,即便他活不过三十五,她也可以靠着这个继续活下去,也可以让他不留遗憾的去另外一个世界。
可是言以莫很明显,完全不将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