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音出来时,已是黄昏日落十分。
“刚刚离开的是那个小丫头吧?”丹宗山门还是那两个守山人,其中一位老者望着那远远离开的长虹,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来。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另外一位老者叹道。
这一眨眼,竟是一年时间过去了。
当初谁会想到他们心软之下,放进丹宗的平凡少年,会在整个北荒掀起如此惊涛骇浪。
无形的光盾氤氲而出,威仪两山之间,紫阳丹宗仙门再度关闭。
“重锦——”瞧见那道凌风而立的银发身影,沐天音远远一唤。
花重锦淡淡转过头去,眸色泽邃远,若深湖层层而下,瞧见那扑来的青衫少女之后,仿佛一粒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上,碧瞳泛出浅浅涟漪,健臂展出。
沐天音纵身扑入,“等久了吧。”
在这片茫茫无边的苍莽大地之上,她太过于渺小,轻若尘埃,再是目标坚定,她也会偶感迷茫,漫天星辰无数,仙途崎岖难行,她究竟要去往何处?
但有这个人在,不管去向哪里,她都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
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老蝙蝠迅速果断的别过脸去。
非礼勿视!
他回眸见武邑还傻愣愣的杵在那里,老蝙蝠赶紧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被他拉着像陀螺一样转了个圈,和他一样别过脸过去。
看天看地。
怎么这么不识趣涅?
花重锦双臂慢慢收拢,将少女那纤细的身子裹在自己宽大的斗篷中,仿佛要将她揉入骨髓之中,挺傲的鼻尖轻触了下她乌黑的头顶,“不久。”
他等了千万载才等到这个人,如今半日算什么?
沐天音呵呵一笑,像是一只小兽一样,拿脑袋在花重锦的胸膛上蹭了蹭。
花重锦紧搂着她,怀抱温暖。
“那我要是不来,自己跑了你怎么办?”沐天音蒙在他怀中嗡声嗡气的嘀咕。
花重锦只是道,“你跑得掉吗?”
那声线妖邪似水,不过,是洪峰巨浪的水。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就栽在你手上了?”沐天音故作惆怅的哎叹一声,连连摇头,“都还没来得及欣赏欣赏这世界的桃花是何模样呢。”
花重锦薄唇勾出一抹嗜血的弧度,“你敢伸出手去,我就打折你的手。”
“这么凶残。”沐天音嘴角微微一歪。
她怎么就落到这么个暴力分子手中?
遇人不淑啊!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花重锦被她弄得一阵哑声低笑,绯红似火的唇滑下,在她那白皙的额头之上落下个吻,蜻蜓点水一般。
沐天音撇了一下嘴角,她这个人比较惜命。
忽然想起什么,沐天音从花重锦怀中抬起头来,面色古怪的上下瞅了他一眼,眸光最后停在那妖美不似凡人的面容之上,低咳了咳,“话说,你是人是妖?”
她似乎……还没问过这个问题。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他是人是妖,她总得搞清楚吧?
或者,还是其他物种……
花重锦修眉轻挑,饶有兴趣的瞧了怀中那一脸谨慎的少女一眼,慢慢的,面上浮出笑意,危险邪美,惑人心神,似一朵染血的冰莲盛开,绯唇一张一合,轻溢两字,“你猜。”
沐天音紧张个半天,最后险些一口老血飚出来。
让她猜?
猜得到还用问他吗!
“你有没有诚意啊。”沐天音不依不挠。
花重锦温吞慵懒,“等你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沐天音白他一眼,幼稚。
“走吧。”花重锦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哈哈大笑出声来,心情愉悦。
沐天音肩膀微垮了垮,无语凝噎。
“喂!喂!”几人正当准备起程离开时,后背传来几道吱哇叫唤,花重锦刚还笑容满面的俊脸,在听到这声音后唰地冷了下来。
沐天音一愣,扭过头去,“祁夜染?”
紫色长虹贯空而来,在几人身前露出身形,祁夜染面上的淤青这下是真好了,又重回了他那张漂亮得惊天动地的面容,只是这会儿脸色却是臭得要死。
“臭小子,你要将我家天音带哪儿去。”祁夜染朝花重锦就是一喝。
他跑到紫阳丹宗去找天音,几位天尊却说天音刚走,而且还不是出去玩玩,而是要离开北荒,吓得他魂儿都险些没了,幸好赶到了。
花重锦声音阴沉,仿佛疾风骤雨将至,“小屁孩,你找死!”
沐天音眉毛狠狠一抖,哭笑不得。
“又想打架是吧?来来啊!”祁夜染抡胳膊撩袖口的,这家伙上次把他揍得一脸青,他正想找人算账呢,就不信自己每次都输。
花重锦红氅一扫,作势就要冲出。
“喂!”沐天音赶紧伸手搂住。
“还有天音,你要走居然都不知会我一声,也太没良心了点吧。”祁夜染转眸又望向沐天音,腰间金玲轻旋出微波,口气变得有些幽怨。
沐天音是个欲哭无泪,讪讪道,“这不是找不到人吗。”
她怕被打折手……
“不过现在没事,反正我们也不会离别,就不用再告别了。”祁夜染笑若漫山花开。
花重锦眉心一蹙,碧瞳溢出危险光泽。
老蝙蝠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果然,紧接着祁夜染两手一环,自顾自的道,“因为小爷我决定了,要和你们一起走。”
“?”沐天音双眸一瞪,搂住花重锦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