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晚越来越凉爽,蚊虫也渐渐少了,一个夏天都炎热的难以好眠,终于可以好好的安睡了。
但这样熟识的夜晚,要是被尿憋醒,实在不是美事。
含翠眯着眼拉了比甲穿上,拿着灯出来上茅房。
县衙里住着县令一家,县丞一家,还有师爷,三班六房的值夜人。不大的县衙,分成了好几块。
李航身为县令,自然住了最大的院子。
只有云英他们几口人的时候还好,多了李老太爷和李老太太,又加上大房的人,顿时拥挤的不行。
不大的院子还要设立厨房,书房,厅堂。所以只有正房才有净房,其余的屋里都没有,要方便只能去厢房后面不远靠墙的茅房。
那口井就在茅房几丈的地方。
含翠满身困劲儿,打着哈欠出门,走到厢房拐角,下意识的往井边看。
正直月末,弯弯的月牙不是很明亮,星星也很是稀少,还有夜风一阵阵的吹着,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含翠咽了下气,心虚使然,连忙转过头,拿着灯就朝茅房去。
在茅房里,正当她解裤子方便的时候,她放在一旁的灯突然就灭了。
眼前一,含翠吓的立马跳了起来,“谁”
只有树叶被吹的沙沙响声,什么都没有。
含翠胆子大,拿出火折子,把灯点亮,继续小解。
只是那亮起来的灯没有亮太久,在她正方便时,忽的一下又灭了。
含翠没有叫喊,只全身僵硬着,也不小解了,飞快的拉上裤子,慌乱的系上,一把抓着灯跑出茅房。
出了茅房,下意识又往井边看。
远远的,暗下,一个白影从井上飘过,直飘到树上,不见了。
含翠死死的睁大眼,盯着一片阴影晃动的树影。
一声低低细细的哭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撞在什么上带着回声似的,幽幽的,让人毛骨悚然。
含翠心跳都停了,目光僵硬缓慢的转到井上。
那口井依旧被厚石板紧紧盖着,但那哭声就是从井里传出来的。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含翠镇定了下心神,大着胆子又把火折子吹亮,点了灯,往井边走。
见她胆子那么大,暗中的李茗和香儿都吓的屏住呼吸,不敢动,也不敢再发出声音来。
“谁在那里”含翠一向胆子大,举着灯就朝井边来。
没有了哭声,也没有了影子,含翠心里慢慢镇定下来,就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吓唬人。而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很有可能是在查李惠死因真相的李茗。
这么想着,含翠更加不怕了。
但当她快要走到井边时,手里的灯,忽的一下又灭了。
井里传出一声破水而出的响声。
含翠惊了一下,惊叫一声,灯就掉在了地上。
接着就从井里传出一声声撞击压在井上面的石板的声音,还有水滴落到井里的声音,一下下执着的撞着,向上顶着,要出来。
含翠脸色煞白,哇的一下,把腿就跑。
等她跑远,花丛里的李茗和香儿也吓的瘫软在地上,惊恐的盯着还在响的井盖。
含翠跑到安全距离,忍不住扭头看,那井盖已经被顶起来一点,挪动了下东西,吓的她又是叫了一声,直直的往屋里冲。
这一下院子里的众人都被惊醒了,立马就有人披着衣裳冲出来。
井里突然就没有了响动,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
香儿全身颤抖着,紧紧拉住李茗,拽着她就往花丛另一边跑。
李茗也双腿发软,抓着香儿跟着她走。
香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但越来越多人起来,出来看情况。
李茗比香儿好了些,拉住她让停下,低声颤音道,“小妹不会害我们的她不会害我们”
可是香儿已经快被吓傻了,她还清楚的记着,三小姐飘在井里,死不瞑目睁大的眼。
看李航也出来,李茗拉着香儿躲到一旁的假山花树后面,看着外面的情况。
几个下人拿着灯笼,火烛,都看着后院里的井,神色慌恐,不敢上前。
“出了什么事”李航大步走过来,沉声问。
李大太太也闻声起来,“含翠你咋了”
含翠面无血色,浑身颤抖,惊恐的摇头。
李大太太心里预感不好,含翠一向最是胆大,咋会被吓成了这样
李航已经让人点了火把照着,叫含翠问话。
“井井里有东西”含翠不敢看的抬手,指了指水井。
李航脸色阴沉,“一派胡言”他不怎么信鬼神,更不相信李惠死后还敢作怪。
含翠也不想相信,开始想着是李茗装神弄鬼。可是李茗绝对没有那么大本事,在井里出来,顶的那石板都挪动了。那绝不是李茗
这时,李茗急匆匆的拉着衣裳,跑出来,惊慌痛心的流着眼泪,“惠姐儿惠姐儿”
香儿也白着脸,强忍着惧怕上来搀扶住李茗,哭道,“大小姐三小姐是不是死的冤枉”
云英强撑着眼起来,就听到这样的话,神色顿时不好起来。李惠自己害人在先,又是自己投井自杀的,竟然还变成鬼在家里闹事吓人
云笑吩咐乳娘好好看着小青山
咐乳娘好好看着小青山,不准出门,才随后出来。听下人小声议论闹鬼,她直接就怀疑上李茗了。李惠要是真的变成了厉鬼,早就闹起来了,不会到现在才来。李茗想利用闹鬼查凶手,还是查证人
李茗一边悲恸的哭着,一边紧紧的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