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宁生出想要见上一见这人的想法,正好又受到他的邀约,自然是会欣然应允。可一时间他仍是站在榻前一动不动,倒不是他对床上的云佳仍有什么邪念,而是他方才知道自己的危险情况,因而乘着那大司命的帮助,催动脚底涌泉穴生出冰凉的劲气在自己体内激荡,以便暂时压制自己的心魔。
良久,项宁睁开了眼睛,心境虽恢复了平和,可仍旧需要尽快觅地修炼,达到真正稳固根基的效果。
但此刻,他已没有时间。项宁深深的吸了口气,收慑心神,离开了云佳的榻前。走到帘幕前,轻轻的掀起,慢慢走进了这内间的石室。
石室之内并没有烛火之类的灯光,可项宁一点都不觉得暗,反而有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照射而下,令这室内颇有梦幻般的感觉。项宁注意到了灯光的来源,抬头向石室的天顶看去,旋即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圆弧形的石室天顶之上,星星点点的光芒忽隐忽现,这些光芒有的暗,有些明亮,有些光芒更是会在天空滑出一道光线组成的轨迹,项宁很快感觉到这些光芒的位置和轨迹所反映出的奥秘。
“这里整个屋顶你都可以叫它作‘浑天仪’,它能反映出天上星辰的光暗和运行的轨迹,让我能够在白天高兴的时候也能够看看天象。”那个声音再次说话,解释着项宁眼前神奇的现象。
项宁循声望去,石榻之上一人正盘膝坐在上面,那人的身上穿着一件道袍般的袍服,袍服之上绣的却是山河星辰。他的目光往上看去,见那人的面容也并不十分俊朗不凡,却是极为普通,可奇怪的是,明明他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可项宁依然无法看出他的年龄,仿佛他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迷雾中般,显得神秘而又有些诡秘。
长时间的盯着对方显然是不礼貌的,项宁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向榻上之人拱手道谢道:“感谢大司命救了我朋友的命,项宁感激不尽。”
说罢,便要躬身道谢,可榻上那人却轻轻的挥起了袍袖,一阵轻柔的劲气却生出不可抗拒的力道,阻止了项宁的动作。
“你很像他,一样的历经血雨腥风,却始终改不掉身上的那股书生之气,喜欢搞些繁文缛节。”声音显得颇为感慨。
“谁?”项宁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奇怪的问道。
神秘的大司命似乎没有听见,再次改变了话题,“项家的孩子,我等了你很久,终于还是把你等来了。一百二十年过去了,太久太久了,使得我以为要等不到你的到来了,可以终究还是来了。三天前,当我察看天象之时,发现破军临头,便知道已经来了。”
神秘的大司命说的神乎其神,项宁听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但仍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老怪物。”
仿佛猜中了他的心事,踏上的男子露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让项宁悚然一惊,连忙装出了一副更加恭敬的样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在伸手指着自己问道。
“……”跳跃性的思维和不知所以的问题让项宁无言一答。
“你知道大楚的大司命吗?”大司命再次问道。
项宁虽是奇怪,但却已能回答,他虽是穿越者,可如今也是皇族中人,原本的记忆和穿越后在宁王府翻阅如山的典籍之后,还是让他知道了许多的秘闻:“大司命统司人之生死,而少司命则司人子嗣之有无,绵楚俗为之名而祀之。大楚早在古楚之时便已经有大司命一职了,千年来,大司命都司掌天地星辰,生死轮回,每当楚人出征或者有重大事情之时,便都会闻询问大司命吉凶祸福。每当楚国遇到重大的磨难抉择之时,大司命都会给楚国人正确的指引。无论是古楚亡国,还是楚国推翻大秦,又或是我们羽族人流离失所流落钦察草原之时,还是百年前大楚立国之时,都能够看到大司命的影子。但一百二十年前,大楚刚刚立国后,时少昊大司命逝,少司命少羽承袭大司命之位,但没过多久,少羽大司命却离奇失踪,因大楚始终未曾发现大司命逝去之时的特殊征兆,因此,一百二十年来,都未曾重立大司命一职。”
项宁说完,迎接他的却是长时间的沉默,项宁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道:“他提到了大司命,而他自己也被这些人称为大司命,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很快,项宁的想法得到了应证,那人缓缓开口说道:“我就是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