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傅问渔先前埋的三粒棋,开始彻底地发挥作用,由着这三家人好得利用,杀个你死我活。
于是这三家打得好生热闹,都没时间来顾及傅问渔这个天之异人了。
方景城细细看着所有的事件回禀,嘴角含着一丝淡笑,他手上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伤口多以结痂,他这双手轻轻敲了两下桌子,抬起头时望着杜畏:“至少,她暂时安全了。”
杜畏点头称是:“傅小姐把战火烧到了蓝卓尤三家自己身上,暂时的确不会再有人打她的主意,就连小开也安全了,至少,尤三娘最近不会天天想着要怎么把小开要进尤家了。”
难得杜畏揶揄一声,那尤家三娘也真是女中豪杰,听说过强抢民女的,真没听说过几回强抢少男的,也怪不得傅问渔发怒,小开那是她现在的心肝宝,尤三娘要强行染指她肯定火大得很。
“你猜,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就好似当年在望京城的时候,他与傅问渔那时还没有那么亲密,彼此之间有些提防,方景城也总猜测傅问渔的下一步计划,然后配合起来行事。
他们二人,从来都是有着无间的默契,哪怕再多的误会相阻,也无法阻断这种在过往时日里养出来的心照不宣。
杜畏摇头,他不是方景城,猜不透傅问渔的想法。
方景城便起身,走到窗子边,目光似穿透外的青青树林,看到了下方那座石屋,石屋里的她此时在做什么呢?
他一念起,便纵身而出,站在了青青树林的高处,借着浓密的古树树叶遮挡着他的身形,远远望着下方的傅问渔,这是大雨初停的时刻,林中泥土都泛着清香的泥土气息。
傅问渔半躺在架在屋外的长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她正就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安然睡去偷一场梦里好时光。
小开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翻看着医书,不时抬头看一眼傅问渔,眸子依然清澈晶亮,笑起来纯洁干净,好像在他眼中,只要有傅问渔,别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方景城远远看着,伸出手来,像是想抚一抚傅问渔削瘦了不少的脸颊,却只接到了几滴从树叶上落下来的雨水,他在指间轻轻捻。他已不会再觉得痛苦,能这样陪着傅问渔,也是好的,至少还能看见她不是吗?
就如王婶婶说的,哄得她开心,便什么都好。所以他只是轻声发笑:“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毕苟陪着杜微微坐在树林下方,两人齐齐抬着小脑袋望着上面的方景城,毕苟啧了一声:“杜微微,你现在还想跟傅小姐争一争吗?”
杜微微抱着膝盖,抬头看着方景城的背影,摇了摇头:“不了,城哥哥是傅小姐的。”
自她知道,原来她早已十七岁年纪,不再是个可以胡闹的孩子,就不再称呼傅问渔为问渔姐姐,她比傅问渔还要大呢,怎么好意思比她还不懂事?
她依然爱着方景城,依然唤他“城哥哥”,可是她不会再愚蠢地犯一些错,当初那个人是严叶也好,是肖颜开也罢,自己总是听了她许多的话,才害得傅问渔一次次的身陷险境,终归到底,她曾错过。
于是现在她将爱收好,若是有朝一日,需要她去为当初的错事做补偿,她愿意。
“想明白了就好,就是不知道京里的那个花痴想不想得明白啊。”毕苟叹息一声,京里的那个花痴,一个人留守京中,也不知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