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指着谢娴儿的手都有些发抖,厉声说道,“不孝的东西,是你们一家把所有的家当都挂到身上,弄得像土财主一样跑到家里来显摆,长辈们教导了几句还成了围攻你了?你如此作为,哪里有一点侯门女的矜贵和贤淑!”
谢娴儿吓了一跳,连忙把玩弄蝴蝶的手放下来,委屈道,“祖母千万别生气,我有不对的地方您慢慢教我。刚才你们不是围攻我,而是在训斥我们一家穿着不当,训斥我不矜贵不贤淑啊,您说了我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冤枉啊,从小到大,你们就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该如何穿衣打扮,更没教导我该如何孝顺贤淑。而且,我从记事起,听得最多的就奴才们的骂声,还缺吃少穿,您让我怎么矜贵得起来呐……”
话没说完,就掏出帕子抹眼泪,边哭边说,委屈得不行。真哥儿和显哥儿见了,都跑过去拉着谢娴儿的衣襟大声嚎了起来,“娘亲,娘亲,呜呜呜呜……”
太极也跟着凑热闹,爬在谢娴儿的腿上干打雷不下雨地张着三瓣嘴大叫着。
老太太气得身子都有些摇晃,旁边的丫头赶紧来给她顺气。
安平、二夫人、三夫人见状都按耐不住说话了,谢洪辉对她们摆了摆手,她们说了一半的话便都吞了回去。
谢洪辉难得好脾气地对谢娴儿说道,“娴丫头,爹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么多年来是我们谢家忽视你了。但不管怎样,也抹去不了你是我谢家女的事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要往前看。感情是处出来的,以后你无事多回娘家走走,多在长辈面前敬孝道,相处久了她们自然会疼爱于你。”
谢娴儿用帕子挡着眼睛瞥了眼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老太太,若是她有个不好,自己的祸可是闯大了。何况,今天也闹够了。有些事急不来,要慢慢讨。便抹抹眼泪把抹子收起来,安慰了两个孩子一番,让他们去锦杌上坐着。然后又开始低头摆弄起手背上的大“蝴蝶”。直接无视谢洪辉的那几句屁话。
而谢家人都唯谢洪辉的马首是瞻,包括老太太。见谢洪辉如此说了,哪怕再气谢娴儿,也不敢多说一句忤逆的话。只有勇猛的谢妍儿气得还想说,看三夫人一瞪眼。也只得扯着帕子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谢宗扬打破沉寂说道,“四妹夫给爹和大哥带了几样上好的兵器来,您要看看吗?”
谢洪辉早就听何尚书说过马二郎不知用什么法子打了几样趁手的好兵器,一直心痒难耐又不好意思开口讨要。没想到这回还给自己送来了,并且还是好几样。这东西,倒真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他立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个直达眼底的笑意,连谢家人都极少见到。他哈哈笑道,“四女婿,你们送了一份大礼。这个情我记下了。”
马二爷也知道表功,说道,“这次我把所有的好兵器都带给岳父了,连之前送给我爹的刀和剑都一并拿了来。”
谢洪辉更高兴了,捋着短胡子笑道,“回去代我谢谢亲家了。”
马二爷认真地说道,“岳父,您谢错人了,要谢也应该谢谢丫头,因为这些兵器都是在她的嫁妆铺子里打磨出来的。”
谢洪辉的脸色一缰。他倒是听说谢娴儿开了个啥打铁铺子,据说打出来的锄头、铁锹、斧子、菜刀非常受农民和厨子们的欢迎。他之前听了还有些生气,觉得谢家女弄摆这些玩意丢了谢家人的脸面,却没想到那些他眼馋了很久的兵器是她那里弄出来的。但让他谢谢谢娴儿。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便打着哈哈对谢家的几个男人说,“走,去看看女婿送的兵器。”
男人们都起身去院子里看兵器。兵器堆在地上,无一例外地在样式上都稍微做了些改动,而且也更亮了些,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冷森森寒气逼人。
谢洪辉弯腰拿起一把剑。银黑的剑鞘上,用铜钉钉出一朵朵祥云花纹,铜钉铮亮,闪着金光。剑把握在手里的弧度正好,上面还镶了几颗玉石。拔剑出鞘,只觉寒光扑面而来,不仅刀刃锋利,比他平时用的剑还轻了几分。
谢洪辉比划两下对马二郎道,“四女婿,这剑看似锋利好看,却较之其它的剑薄而轻,怕是不结实吧?”
马二郎没言语,弯腰拿起另一把剑来。拔剑出鞘,用剑使劲往地上的青石上一戳再一划,只听一阵刺耳的声响,青石被划出一道深痕。他把剑收起来说道,“岳父,您觉得它还结实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划石的过程中剑头有些弯曲,却并没折断。这若是换成平常的剑,剑头或许就断了。
马二郎环视院子一周,想找把普通的刀剑,却没有。他看到一把铁锹立在一棵树干上,大概是婆子们侍弄树木放在那里的。他走过去把铁锹拿过来,递给谢启扬。只见他手起剑落,随着众人的一声惊呼,铁锹头被劈下一半来。
谢洪辉吃惊之作,让谢启扬把铁锹继续拿好,也像马二郎一样,照着铁锹劈下,剩下的铁秋头又被砍下一半来。他又把剑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剑上连一点缺口都没有。他一阵狂喜,大声朗笑道,“哈哈哈哈哈,此剑跟上古传下的龙泉神剑一样坚韧锋利、刚柔相济,得此宝剑,真是老天佑我啊!”
女人们继续留在厅屋里,厅屋一片沉寂。当谢洪辉的大笑声传进来,让屋内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谢洪辉的性格沉稳、阴郁,平时不芶言笑,偶尔笑笑也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