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得宜看到他们,又下了马。
谢娴儿问道,“朱大公子找到药引了?”
朱得宜笑着点点头,宝贝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小心冀冀打开,里面包了两颗草。
谢娴儿拿过一颗仔细看了看,果真如老和尚形容的一样,五片叶子,三寸长,叶子绿中带紫,小花为紫中带白。
谢娴儿笑道,“恭喜朱大公子了,这种药可不好找。”便又说了自己要找的灵霄草。叹道,“哎,腿都走断了,还没找到。”
朱得宜立即表示加入他们的行列,人多力量大,而且他找了一圈,更知道往哪里去好找。
这样最好,谢娴儿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
这些地方不可能有马车能过的路了,朱得宜让谢娴儿上马,由一个护卫牵着马。已经累得不会走路的谢娴儿也顾不得面子了,便听话地上了马。
前世的一位伟人说过,无限风光在险峰。每一处悬崖峭避都有它独特的奇丽,但谢娴儿却没有一丝欣赏美景的心情。
他们找了一个又一个悬崖,当夕阳渐渐向山顶靠近时,终于在一处峭壁上看到了几颗灵霄草。
这是一个护卫爬在巨岩上俯下身看到的,“长在悬崖边上,好像有四、五棵。”
那个护卫想下去,朱得宜出声阻止了,他要亲自去摘。
谢娴儿吓一跳,这家伙的命可贵,显哥儿还等着他回去养活呐。她刚要阻止,就见朱得宜一跃而下,攀在一棵长在悬崖侧的大树上,树干斜斜的距悬崖有个三四米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看出来,朱得宜是皇家子孙,而且还是瘸子,竟能有这个身手。
因为前世是从悬崖摔下身亡的。所以这一世谢娴儿对悬崖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但此时朱得宜为了帮她采药而下了悬崖,她也顾不得害怕了,慢慢蹭到悬崖边坐在地上俯身向下望去。
朱得宜正顺着树干往下滑,滑了一半停下。又顺着一根分枝往崖边爬。朱得宜身高体重,分枝已经被压弯了。吓得谢娴儿一身汗,又不敢惊叫出声,一只手把嘴紧紧捂住。
分枝被压成了半圆形,咯吱的声音谢娴儿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说谢娴儿快被吓死了。连那几个护卫都吓了个半死。主子若摔死了,他们一个别想活。
终于,朱得宜伸出长臂能够着峭壁了,他摘下了一颗草,揣进怀里。又伸出长臂,又摘下一颗草揣进怀里。两颗就够了吧,结果这人心肿,又采了第三颗。
见他还想伸手,谢娴儿实在忍不住了,一声娇呵。“够了,该上来了,我都快被吓死了。”
朱得宜抬起头来对谢娴儿笑笑,慢慢爬回主干,然后双脚使力,一跃而起跳了上来。他刚刚站稳,便看见一支箭向他飞奔射来。此时坐着的谢娴儿正好在他前面站起来,他伸手想把谢娴儿推到一旁,那支箭已经射了过来,正好穿过朱得宜的掌心射在谢娴儿偏左的背上。
谢娴儿吃痛。往朱得宜身上一撞,两人一起跌下崖去。
跌落悬崖那一瞬间谢娴儿想到,悬崖跟她果然有愁,没想到这一世又会跌崖而亡。自己死就死了吧。还找了个陪死的。所以这次坠崖并不像第一次那样尖叫着摔下去,而是闭着眼睛认命地往下掉。
谢娴儿被朱得宜抱着,两人一起快速往下坠着,突然她感觉没再往下坠了,似乎停在了半空中。而且还转了个个,他们由头朝下转成了头朝上。她睁开眼睛。自己的眼睛正好对着朱得宜的脖子,还看得到他鼓出来的喉结。自己被朱得宜抱得紧紧的,胸也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她又抬头看看,只见朱得宜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棵长在悬崖上的松树枝,两人就像前世神话剧里的神仙吊在半空中,衣袂和黑发还随风飘舞着。只是,那根比成人手腕粗些的松树枝已经被他们的重量拉成半园形。而且,背部更加疼痛了。
死过一次的谢娴儿不怕死,但她恐高,怕痛。她先尖叫了两声,然后就大哭起来,“啊~啊~我怕,唔唔唔……”
朱得宜安慰着她,“别怕,听,上面有声音,他们会来救咱们的。”
“痛,唔唔唔……”谢娴儿继续哭着,边哭还边低头往下看去。
“别往下看,头会晕。”朱得宜说道。
谢娴儿一听又赶紧把头抬起来。背部痛到了极致就麻了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疼了。但她感觉得到后背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而朱得宜更难挨,手掌钻心的疼,但他还得使力把谢娴儿抱住,不让她掉下去。慢慢地手掌失去了力气,就只有靠手臂紧紧把谢娴儿夹住。
时间慢慢过去,似乎上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们,大声让他们坚持住。他们的这个位置离山上大概有近两百米的距离,而这个峭壁极陡,都是些岩石,石缝中长出了几棵树出来,间距也较远。所以那些护卫即使有一手的好功夫,下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
天渐渐暗下来,也更冷了,谢娴儿早就哭不出声来了。或许血流得太多,她已经有些虚脱,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平时难得说一句话的朱得宜变成了放痨,不停地跟谢娴儿说着话。说着显哥儿的一些趣事,说着大夏朝的著名风景。说了几句,还会不停地问,“听到我的话了吗?回答我。”
谢娴儿偶尔会回答一声,“好困”或“好冷”之类的话。
朱得宜的汗一滴一滴滴下来,滴在谢娴儿的脸上,凉凉的,她更冷了。谢娴儿的神智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