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边喂谢娴儿喝药,边讲了经过。
今天早上,谢娴儿和朱得宜被护卫们从大觉寺送来了庄子。朱得宜的手被扎好就没有什么事了,谢娴儿却还昏迷不醒。朱得宜转达了圆通大师的话,说谢娴儿无事,伤口不太深,并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造成昏睡不醒。大概晚上就能醒过来,吃药的同时再多吃些补血的食材即可。
同时,有护卫又去京城报信。老太太听后,就有些犯了病,但还是马上带着马四郎来了庄子。周嬷嬷说,“老太太先还一直守在这里,刚刚才把她劝回去。”
至于马二郎,老太太说既然谢娴儿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先不要去打扰他。毕竟,他在忙着朝庭的大事。
谢娴儿刚趴着喝完药,老太太就进来了。谢娴儿一抱着老太太,惊吓、伤痛、委屈便全部涌上心头,唔唔地大哭起来。还不停地叫着,“奶奶,我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老太太也难过地落了泪,轻轻拍着她的手说,“好孩子,回家了,不怕了。咱们马家的人,没有谁能随意欺负。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管是谁害了你,都不会放过他。”见谢娴儿唔唔哭不停,安慰道,“好孩子,你的心思奶奶明白,放心,有奶奶给你做主。你是为你爷爷找药受的伤,这份孝心,我和你爷爷、公爹都领了……”
顺王爷也赶来了。此时,他正和朱得宜剑拔弩张地在西跨院争吵着。
朱得宜受伤并不想让人去告知顺王。但他知道,这次暗害他的人肯定跟姚氏脱不了干系。他和谢娴儿挂在悬崖一个多时辰,暗杀他的人肯定也看到了。姚氏恨自己,也恨马家,这次决不会放过同时整他和马家的机会。自己倒是无谓,但他怕给谢娴儿惹祸。谢娴儿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现在刚刚好些,不能再被自己所累。
他深恨自己为什么掉以轻心了,越是这个关键时刻。就越应该当心。但自己不知为什么,一对着那丫头,就有些心神意乱,忘了防备。才铸成大错。
能够震慑姚氏的,只有顺王。便给顺王去了信,让他来玉溪庄,商量商量对策。同时,又安排了另一出戏。希望能尽快把这件事掩盖过去。既然姚氏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他也不可能再念什么兄弟之情了。
令朱得宜没想到的是,顺王听了还极高兴,说或许可以让坏事能变成好事。不如就着这个势,直接把谢娴儿弄回顺王府。
“父王的眼睛毒,不会看错人,那丫头可是个宝藏。”顺王哈哈笑道。由于太高兴,并没有注意到朱得宜已经变红的脸。
“你怎么会这么想!二少夫人是显哥儿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如此落井下石?”朱得宜怒吼道。吼完后,他看着顺王又摇了摇头说道。“我终于知道父王为什么只能做个商人,而永远成不了政治家。永远不会像老庆王爷和庆郡王爷那样,在朝庭大事上为皇伯父分忧解难。您看问题,一个利字就把您的眼睛都遮挡住了。”
顺王正美得不行,突然被儿子一吼,吓了一跳。特别是后两句话,更是让他恼羞成怒。同时也很委屈,觉得自己这么做,不仅是为自家考虑,更是为儿子考虑。儿子长到这么大。从来就没对哪个女人如此上过心,包括显哥儿的母亲,更别提他那一院子的女人。
他有时也觉得挺对不住这个儿子,年纪轻轻就瘸了腿。明明是嫡长子。由于身残却不能请封世子。既然儿子这么喜欢那个丫头,为了她竟能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同时,自己也实在中意那丫头得紧。正好趁着这次他们两人犯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忌搞出一点事来,让谢娴儿彻底被马家和马二郎厌弃。
这样,儿子就有机会了,自己以后去了那边也有脸去见婉儿。不过。那丫头马上当正妻还是不行,就让她暂时当贵妾,以后再扶正,也不算辱没她。儿子比马二呆子强太多,那丫头给自己当了儿媳妇,那是掉进了蜜罐里。
原来他就给儿子提过这个建议,可儿子没同意。此一时,彼一时,两人经过如此患难,说不定儿子就会同意了。
大儿子娶到了心爱又能干的女人,自己也可以安心给三儿子请封世子了。两个嫡子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可这不知好歹的混帐,不领会他的一片苦心不说,竟然还这么贬低他。
顺王气的手都有些发抖,指着朱得宜骂道,“混帐,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着想?要不是你惦记着人家,殷勤地帮着人家去采药,那丫头能跟你一起落下悬崖?我怎么会有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口不对心。明明想要,有机会却不知道下手。”
“爹,您还真是我的好爹。这次显然是有人向儿子下手,二少夫人也是被儿子所累。您不想想到底是谁要至儿子于死地,儿子死了对谁最有益处。却有心思在这里图谋有夫之妇。”朱得宜气道。
顺王爷平时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可一遇到姚娆的事,脑袋就像被人塞进了裤裆里。他听朱得宜如此说,又认为儿子是在针对姚娆。不高兴地说道,“这次明明是有人在针对马老公爷,你却偏偏要把屎盆子往自家人身上扣。父王知道,你不喜欢你母妃和三弟、二妹。你弟弟、妹妹或许不懂事,做了些惹你生气的事。可你母妃真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她温婉,贤惠,不会害你,有些事情只是巧合。若她真存了害你之心,你还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