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灰条菜非常好吃,拌了一小盆子,都吃光了。能不好吃嘛,拌这菜用的盐和糖是经过“特殊处理”了的。这两个小瓶子谢娴儿都是放在自己卧房里的,想用了才偷偷拿出来。
特别是老公爷,吃得最多,还把盆子里的汤都倒进了碗里。最后,还清楚地表达道,“好吃,下顿还要吃。”
太夫人笑道,“再好吃的东西也要有个度,今儿晚上就免了,明儿晌午再吃。”
晚饭前,周大叔从县里赶了回来,把契书交给谢娴儿。饭后,太夫人又把东跨院和后面小院的房契也给了谢娴儿。谢娴儿就势把自己买了炼铁作坊的事跟太夫人讲了,她只说一切让周大叔帮她帮妥的。
太夫人有些吃惊,她还没听说有妇人经营铁作坊的。但想到圆空大师说这个二孙媳妇也是女中豪杰,想她应该有不同之处。
太夫人历来豪爽,不像其他妇人那样克守礼教,又加上听了圆空的话。倒是没阻止,只点头说了句,“经营这种作坊最好你自己不要出面,让下人帮你打理就是了。”
谢娴儿感动地直想拥抱老太太,她准备了一箩筐的理由,结果一句都没用上。
忙表态,“奶奶放心,孙媳知道轻重的,我会让周大叔父出面帮着打理。”
回去后,把东西又交给周嬷嬷保管。又赶着把两个小东西弄上床,反复讲了多次的“红孩儿”还没讲完,小屁孩就睡着了。
把下人都打发下去,才拿出纸和笔开始对铁作坊进行规划起来。
这天,谢娴儿几人刚吃过早饭不久,大觉寺的一个和尚便给太夫人送了一封圆空大师的信。大意是,寺里和尚做的素点不跟令孙媳做的不太一样,想请她去指教指教。同时,再把太极也带上,大师极是喜欢那只聪明的猫。
太夫人对谢娴儿说。“孙媳妇就去吧,圆空大师历来对斋饭挑剔,又对咱们家有恩,你要用心教。不要藏私。”
谢娴儿想着那个铁作坊,想为自己挣点好人分,争取点自由,便指东打西地拿着方子说事。又是嘟嘴又是跺脚地撒娇道,“这老和尚也太挑剔了。不一样的人,同样的方子做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完全相同。这些方子是孙媳压箱底的本事,是准备开点心铺子,挣些脂粉银子的。为了饱他口腹之欲,孙媳献了方子不说,还要跑腿负责教人,可是亏大发了。”最后,还拉着太夫人的袖子晃了晃。
谢娴儿还是第一次作出如此小女儿姿态,逗得真哥儿和林哥儿在一旁嘿嘿直乐。
太夫人也呵呵笑起来,说道。“奶奶知道你亏了。好孩子,尽管去教,亏的地方奶奶回去补给你,还要让你爷爷记你的情。”又对老公爷说,“听到没有?二郎媳妇为了你可是亏了好几个嫁妆方子,还受了累,你病好了要记着她的好。”
老公爷忙鸡啄似地点头,说道,“好,好。听花儿的。”又对谢娴儿说,“嘿嘿,也听二郎媳妇的。”
谢娴儿又灿然笑道,“孙媳跟爷爷和奶奶说笑呐。孙媳的脑子里可不止这几个方子。只要爷爷的病能痊愈,别说几个方子,就是把所有看家本事都拿出来,孙媳也心甘情愿。”
太夫人听了就更加高兴了。
谢娴儿回东厢换了身衣裳,又悄悄把兑了太极眼泪的一小瓷瓶水揣进怀里,抱起太极。领着周嬷嬷和银红,太夫人又派了两个护卫,由王喜赶着车去了大觉寺。
到了禅房门前,周嬷嬷几人被小沙弥请到竹林旁的亭子里喝茶,谢娴儿和太极则被请了进去。
老和尚正在侧屋对着那盆双茶映月发呆,看到谢娴儿和太极来了,脸上堆满了笑。直起身说道,“女施主,老纳可是候你多时了。现在,就把这花交给你,可别让老纳失望啊。”
谢娴儿笑道,“那可不一定,若令大师失望了您可别生气。”
看老和尚知趣地抱着太极走了出去,谢娴儿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窗户外没人偷窥,门也是关好的,墙上四周也没有可以看到她的死角。这才从怀里取出小瓷瓶,把里面的水倒入花洒,再把瓶子揣入怀中。
这个过程谢娴儿感觉像拍谍战片,好在如今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真是万幸。
然后,她开始拿起小铁铲松土,又用花洒给花浇水。为了把架式拉足,她做得很卖力,花盆里的土每一寸都被松了松,花上的叶子每一片都被灌溉到了。
她听老和尚把这花说得极玄妙,想着她和它或许在几世之前真有什么关系,便与这花有了惺惺相惜之心。边蹲着侍弄花还边低声念叨着,就像跟个老朋友在促膝谈心。
“老和尚说我是你的有缘人,我也觉得咱们两个有缘呐。想想我们还真有相同之处,你是双茶映月,我是花容月貌,你皎洁清丽,我白皙美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治好你的病,你也别怨我,那说明咱们没缘,再让老和尚继续帮你找有缘的人。若治好了你的病,就说明咱们的确有缘,但也不需要你用眼泪来报答我,或是以身相许非得娶了我。只希望你能快快好起来,绽放你最美丽的身姿,吐露你最浓郁的芬芳。虽然,你病好了终究逃不过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但那也是你今生的宿命。希望你在完成历史使命后托生到一个好人家。或者位列仙班,给嫦娥或是吴刚当手下,在月宫里继续散发你浓郁的芬芳……”
谢娴儿碎碎念着,放下花洒又用手去拿放在身后的小铁铲。摸着铁铲把却拿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