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见钢柱要走,连忙把碗筷放在桌上,起身看向他,喊道:“师傅……”
钢柱脚步顿了顿,停了一会,在铁蛋刚要开口说话之时,却再次迈开了脚。
“师傅,你真的要走么?”
他跨出了门外,没有回答。
铁蛋追了出去,从其背后抢过行李,抱在怀中,哽咽道:“铁蛋不想师傅离开,你不要离开fēng_liú寺,不要离开我们好么?”
“阿弥陀佛,戒色师弟,凡事莫要强求,既然你师傅心意已决,你又何必苦苦相留,让他去吧……”
铁蛋狠狠的回过头,眼中含着愤怒的看向方丈,喊道:“老秃驴,你说的好听,要不是你赶师傅走,他会走么?”
“戒色师弟莫说‘赶’字,难不成你也教化不通?你师傅他还有要事在身,老衲也算是成全而已。”
钢柱此时终于回过了身,把铁蛋紧紧抱在怀中的行李拿了过来,开口说道:“徒儿,老秃驴说的没错,师傅的确还有它事在身。不必伤离别,必有重逢时,你好好跟着老秃驴,以后定然大有作为。”
“哼,他现在都赶你走,以后肯定也会赶我走,不如我现在就跟着你走,还省得了他开口。”
钢柱叹了一声,铁蛋对他的情义他虽没有说出口,却明在心里,他摸着铁蛋的脑袋,却是骂道:“你个小毛孩子,跟着我作甚,我又不是你爹,又不是你娘,跟着我吃西北风,喝马尿不成?”
“吃屎我也愿意!”
“就你这脾气,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该干嘛干嘛去!”钢柱推了铁蛋一把,他跌坐在地上,但是钢柱头也不回的离去。
方丈此时也站起身来,来到了铁蛋的身旁,看了一眼钢柱离去的身影,随即对铁蛋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莫要执念相聚,莫要执着相离,莫要感伤无期,人有缘,终相逢。若舍不得,便送送去吧。”
铁蛋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追了出去。
钢柱此时正站在庙门前,看着这座破庙,已经呆了将近二十个年头,心中难舍,却不得不离去。其实他心中也是知道,即使此时此刻方丈没有强意自己离开,有一天,自己也会离去。也许一时,也或许是一辈子。
铁蛋追身出去,见钢柱站在庙门前,放慢了步子,朝着他缓缓走去。
钢柱轻轻一笑,招了招手,铁蛋冲了过去,扑在他的怀中。
方丈和灵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难以平静,而灵儿本是女孩子,对于感情本就感性,便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泪。
许久,钢柱拍了拍铁蛋的后背,道:“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所以你也不必相送,咱们师徒两缘分未尽,定有相逢之日。希望你我再次见面之时,你可不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毛头了。”
“铁蛋还是送师傅下山吧……”
钢柱沉默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却没在作声。
两人朝着山下而去,在方丈都看不到他们两人身影的时候,却是传来钢柱的一声话语:“老秃驴,你可得撑着最后一口气等我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你要是敢一声不响的去见西天佛主,可别怪把你从坟墓里扒出来鞭尸啊!”
“滚!”
一声爽笑,在幽深的山谷中回荡。
铁蛋从钢柱的手中取过编织袋,提在手中,绕着小山路,朝着鼓山脚下深一步浅一步慢慢而去。钢柱也不看路,一直瞅着铁蛋,害的他摔了好几个跟头。
虽说这下山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好几倍,但路有尽头,不知不觉已到山脚,钢柱此时开口说道:“行了,你也别送了,你师傅是谁,有句话就是为师傅写的,叫什么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一出现,大家都得给面。”
“可是,铁蛋……铁蛋还想陪着师傅多走两步……”
“回去回去,你以为师傅还有什么东西没送给你?非要死缠烂打的干嘛,你师傅的家当你又不是不清楚,几件破烂衣服送乞丐都嫌寒酸人。”
“只是铁蛋不知道,此次和师傅别离,什么时候才能再聚,所以想和师傅多呆一会罢了。”
“哎,人皆如此,平日里平常之事,非要等快要失去才懂得珍惜或是已经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惋惜。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呐。”
铁蛋眼泪突然就流出来了,哭着说道:“师傅,你是说你快要死了么?铁蛋不要师傅死掉!”
“啪!”
钢柱拍在铁蛋的头上,怒道:“你师傅才要死掉了呢!呸呸呸,你说谁要死了呢!我那句话是比喻,哎,为师就应该当时让你多读点书的!”
钢柱擦了擦铁蛋眼角的泪水,叹道:“不说了不说,说多了都是泪。虽然为师没什么东西可以送你的,但临走之前,为师还是送你几句话吧,也算赠你一份小礼,你可得时刻记在心里。”
铁蛋点了点头,回言道:“师傅请讲!”
钢柱想了一想,见铁蛋小小年纪,说什么壮志凌云那都是虚的,说什么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那也是空话,思忖一番,便道:“你可得谨记了,此话便是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铁蛋再次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铁蛋必定谨记师傅教会,有朝一日定然把佛法发扬光大,以遵师傅遗愿。”
“遗愿你个擦擦!师傅还没死呢!”钢柱再次打在铁蛋头上,问道:“你可知这句话的含义?”
他想了一想,开口道:“铁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