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惊地身子一缩,下意识往龙砚身边靠了靠。
眼前的黄奕臣,跟她一直以来交往的那个温文尔雅的黄医生,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黄奕臣居然会对自己生出这么浓烈的恨意。
龙砚感觉到了莫桐的害怕,手臂紧紧挽住莫桐的肩膀。
薄远封缓缓侧过脸,同样觉察到黄奕臣对莫桐浓浓的敌意,或者应该说是,醋意,沉声道:"奕臣,不管你跟我之间怎样,我绝不允许你伤害莫桐!"
薄远封的语气已经凉薄地没有一丝温度,俨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黄奕臣,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找这世界上最不痛快的死法。
这一次,黄奕臣却没太多在意薄远封的想法,而是将目光直勾勾转移至龙砚的脸上,薄唇勾出阴险的浅笑。
"龙二少爷,如果我把当年你对莫桐做的那件事说出来,你想不想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黄奕臣的这番话,成功将莫桐和薄远封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龙砚身上。
莫桐抬眸望向龙砚,眸中充满疑问。
相识至今,龙砚在莫桐心里,一直都是开朗,正直,阳光,莫桐根本不相信龙砚会对自己做什么。
“龙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莫桐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龙砚的表情却显得很平静,仿佛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目光平静如静湖微澜。
“这件事,我原本已经打算跟莫桐和薄大哥解释,你只要解释清楚,为什么要给小桐打针,我想,大家眼下最关注还是这个事。”
此时的黄奕臣,神情似乎比刚才平静了不少,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拭去手上的血渍,将纸巾团成球,丢进了垃圾桶。
“当时我跟你要药品的时候,确实还没这个念头,确切的说,那个时候,我还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莫桐就是远封口中的,他一直深爱的那个女人。
直到我亲眼看到你们走到一起,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薄远封蹙眉道:“你一直认识小桐?为什么从没听你说过?”
黄奕臣浅笑:“这个说来真的很巧,其实我比你接触小桐时间还要早,在你筹建凌封集团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她的私人心理医生。”
薄远封和莫桐,龙砚都静静听黄奕臣说着,显然都感觉很惊诧。
黄奕臣继续:“其实,我当时给莫桐做治疗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奇怪。
莫桐说她曾失忆过,并且经常被噩梦折磨,我当时给她做过催眠治疗,按照常理,她应该已经恢复记忆了。
可是,她的记忆却始终没有恢复的征兆,仿佛那段记忆被什么东西蒙着,直至我通过远封得知,她认识你。”
龙砚恍然:“所以,你就对我产生了怀疑,认为是我将抑制记忆神经恢复的药物,用在了小桐的身上。”
黄奕臣点头浅笑:“作为国际心理学研究方面的翘楚,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其他的都排除了,剩下的接过再不可能,都是唯一的真相!”
薄远封和莫桐皆将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向龙砚。
龙砚的面色依旧平静无波,点头承认:“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判断完全正确!”
莫桐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龙砚望着莫桐惊讶的眼神,脸上映出浓浓的歉意,浅笑道:“关于这个,我会给你和薄大哥把事情的始末解释清楚,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黄奕臣。”
龙砚说完,再次抬头看向黄奕臣。
“如果你喜欢薄大哥,那小桐就是亘在你面前最大的障碍,在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已经跟薄大哥一家团聚,恰恰相反,她恢复记忆后,才会离开薄大哥。
而你给她打针,不正是将她又推向薄大哥吗?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黄奕臣笑着点了下头:“虽然你是脑外科的权威,但对心理学的研究,也同样令我刮目相看!
你说的没错,我这么做,正是把莫桐又推回到远封的怀抱里…… ”
黄奕臣这么说着,目光再次投向旁边肃颜沉默的薄远封身上,目光中再次闪现出那种绝望的痴迷。
“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期待了,自从知道远封有深爱的女人,我所有的希望就已经随之幻灭,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幸福,然后,我就可以这样,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哪怕以好朋友的名义……”
“所以,你想让莫桐再次失去记忆,然后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模样?”龙砚接下他的话。
黄奕臣没再说什么,只凄惨淡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远封宁可承受失去的痛苦,也不愿意伤害莫桐一丝一毫。”
从黄奕臣家里出来,莫桐,薄远封和龙砚很默契地都沉默着。
或许这样的结果,太过出乎人的意料,几人都有点难以接受。
但,大家却都并没有任何责备黄奕臣的想法,就连报案,都被莫桐拒绝了。
龙砚开着车,车厢内的氛围,却始终压抑沉闷。
“一起吃个饭吧,我哥去世后,我本来想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你俩,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
“不用了!”
坐在副驾座的薄远封和后排座的莫桐,几乎是同时出声。
两人说完,迅速相互对视一眼,莫桐随即撇开眸光,望向车窗外。
龙砚看了两人一眼,笑道:“刚才黄奕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