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和李嵩拼了大半宿的酒,猜拳论交情,喝到半夜两点多钟,吐了好几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衣服都没脱,带着一身的酒味儿,就死睡过去了。直至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胃里不舒坦呢,一打饱嗝全是酒味儿,比吃韭菜馅包子不刷牙还给力,宿醉真难受。
睁开惺忪的睡眼,窗外的阳光显得很刺眼,这都九点多了,就瞧见我的手机铃在响,鹿鸣的大脑袋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哎呦,你瞅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今天答应鹿鸣要陪他一起去扫墓呢,拿起手机,我趴在被窝里接通了电话,闷哼着说了几句话便挂了。
鹿鸣已经在楼下等我多时了,让我抓紧下去。我只好简单漱了漱口,用手沾了一些凉水,顺了顺傲娇的发型,赶紧下楼去见他了。
虽说我在青岛住了那么久,我对青岛的地形还真没熟悉到鹿鸣这个地步,他几乎不用导航,凭直觉来回拐弯,把我都绕转向了,本来我的方向感就不咋地,这下更是迷迷糊糊,。
直到半个多小时过后,他才拍了下我的胳膊,将我弄醒,对我说道:“丁向前,别睡了,到地了,别睡了。”
下车之后,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拦腰,打着哈欠,踩在微软的地面上,观察了一圈周围。不到五米宽的土路上被车占了一多半,道路的两边栽满了两排树,连绵远去,这是哪儿啊?我原地转了一圈,不是说扫墓么?怎么跑乡下来了?
我急忙绕过汽车,来到鹿鸣身边,拍着他肩膀问他说:“鹿鸣,咱们不是说扫墓么?应该去百龄园,或者九峰陵才对啊,咱怎么跑乡下来了? “对啊,这不就是上坟么?跟我走,咱们还得往前走一段路呢,前边路太颠,开车不好过,咱们走过去吧。”鹿鸣正说着,然后来到后备箱旁边,开始从里面往外拿鞭炮,好多的鞭炮,还有纸钱。
帮他提了一塑料袋鞭炮,我跟他并肩朝田间走去,踩着脚下的麦苗,顺便踏青了,乡下的空气真不赖,一望无际的蓝天,看到眼里心情愉悦的很。远处还有不少其他上坟的人,耳边的鞭炮声也是此起彼伏,上坟的人还不少呢,三五成群的人,来回过往。
“听说你昨天摆平了那个别墅之后,不但发了点财,还成了有车,有事业的人了?”鹿鸣走着走着突然问了我一句。
“那是当然的了,我现在老佩服自己了,这行不是流行许什么愿,还什么愿么?我们老板说了,只要是摆平那套别墅,车,公司都给我,这不是我现在都有了,咱靠自己的命博回来的!”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激昂,完全忘记了那一晚的危险、
“你……”鹿鸣拉长音说了我一句:“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么?你……你真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货!早晚作死你自己!”
“问题是,这不是我现在还活着呢吗?”我冲鹿鸣一乐,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很久没有体会过香烟的味道了,今个心情不错,哈一根,庆祝一下。
“你那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我有点感兴趣,你能给我讲讲么?”鹿鸣也冲我要了一根烟,点燃以后略有所思的问道。
我弹了弹烟灰,将香烟熟练的夹在手指间,对鹿鸣说道:“多亏了张鹤园,是他救了我,也多亏了你给我的那串五帝钱,若不是有这两个因素,我还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下场,也可能是老子福大命大……”
“你放屁!”鹿鸣猛然呵斥我,抬手就要揍我,却又将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一个条件反射,往旁边迅速躲闪,见他没动,这才抽了一口烟,笑骂他道:“你咋了,鹿鸣,怎么总想动不动就揍我?你要真想练练,咱们约个时间,我绝对奉陪,你这老偷袭可不像话!”
就跟我闯了很大的祸一样,鹿鸣深深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谁让你和他搅和到一起的?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这话怎么说?好像我跟你也不见得是一路人吧,现在咱们还不是好基友一对?”我赶紧追问,正好可以了解一下这个张鹤园的底细,难不成还有隐情?我对于鹿鸣身边的朋友怎么都这么奇葩很感兴趣。
鹿鸣没有理我,只是自顾自往前走着。
见他不予理会,看来这里面的故事挺多呢。我紧追了几步上去,又问他说:“鹿鸣,你是不是师承天师道!?”
鹿鸣一听我这样说,显得很意外,反问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就是知道。”我还正想继续显摆我那一晚在别墅的情形呢,忽然瞧见鹿鸣车旁边有个女人正对着我俩的方向不停的拍照,她大概是忘记关闪光灯了,一亮,一亮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转向问鹿鸣:“奇了怪了,我记得上坟不都是大老爷们的事儿么?怎么还有女的跟来了,不合乎规矩啊?”
鹿鸣朝身后望了一眼,也瞅见了那个女人,回我一句:“你是不是闲的,人家没准是下来踏青的呢,你问题真多,太龟毛了。”
“踏青?一个破麦子有啥好拍的?我咋感觉她是在拍咱俩呢?”我还是怀疑。
“行啦行啦,你小子别贫了,没话找话说,咱们到地方了,就是这儿了。”鹿鸣将手里的草纸扔到地上,指着一个小坟丘,对我说道。
这坟一入眼,就一个感觉,好荒凉,坟丘上长满了枯草,坟尖上压着半块砖,转头下是几张已经没有颜色的草纸,看样子是去年压上的,连个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