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的心,蓦地一沉。-..-说

“死了?怎么会?我把它害死了吗?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女’子显然为着这突如其来的讯息而深深震‘荡’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小脸上,笼罩的满满的都是懊恼与内疚。

“汐儿,你根本无须自责……那匹马,根本不是被你所害……它是中毒而亡的……”

男子嗓音低沉,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波’动的情绪。

“中毒?”

安若溪难掩惊讶,“怎么会中毒呢?”

“兽医在马腹上发现一只漠北的毒蝎子……凡是被那种毒蝎子,蛰过的人或动物,虽不会立即毙命,但毒液会顺着血气运行,侵入到脑部……令得中毒之人畜,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如同疯了一样,不死不休……”

说到此处,端木谨语声顿了一顿,一双讳莫如深的清眸,淡淡望了一眼那面‘色’由惊诧,慢慢变得凝重与不安的‘女’子,转口道:

“若非汐儿你后来误打误撞的以金钗刺入马股……让毒液顺着伤口流出了一些……发作的较慢,从而撑到了救援……否则的话,你就算没有被马蹄践踏而死,也必得脱层皮……”

男人似乎尽量将这件事说的平静而轻描淡写,但安若溪还是直听得心惊‘肉’跳。难怪她当时觉得那马儿兴奋的不正常……原来她曾经那么近的接触过死亡……心有余悸之余,安若溪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道‘精’光,冲口而出的问道:

“可是……那匹马身上……为什么会爬上一只毒蝎子呢?”

究竟是巧合……抑或是有人故意陷害……一想到后一种可能‘性’,安若溪突然觉得一股不寒而栗之感,由心底直窜上四肢百骸,仿佛那只致命的毒蝎子,正哧溜溜的爬过她光‘裸’的脊背一样,随时都会在她身上,狠狠的蜇一尾巴……端木谨一张俊朗飘逸的脸容上,又‘露’出那种很奇怪的神‘色’来,似犹豫、似矛盾。

“那种毒蝎子……即使在漠北都极为少见……更别说会无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男人虽然没有直接将答案宣之于口,但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将蝎子放在了我的马上……有人想致我于死地?”

安若溪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怎么可能?谁跟我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一定是搞错了……呵呵……”

一边胡‘乱’的揣测着,一边迫不及待的否决着……潜意识里,安若溪根本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她根本不愿卷入那些稀里糊涂的恩怨情仇中……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深深凝住她的眸‘色’,却毫不掩饰的透‘露’着一股半是同情,半是无奈的神情,让安若溪撑在嘴角的那一缕强笑,渐渐的有些支持不住,最终无能为力的冻僵在脸颊之上,扯得她一张面皮,都仿佛又酸又痛。

“谨大哥……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似无可奈何的暗叹了一口气,似终于咬紧牙根,狠下了某种决心,安若溪尽量装作平静的开口问道。即使她再不愿以恶念来揣度人心,但事到临头,既然逃避不了,那也只有面对。

端木谨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脸容状若不经意间瞥了过去,温润的嗓音,无‘波’无澜,就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一样,徐徐开口道:

“听马房里的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说……当日……他看到一个容貌‘艳’丽,衣着华贵的‘女’子……趁着那牵马的阿三去茅房的时候……曾经走近过马儿身旁……”

男人的话音,到此为止,堪堪停了下来,似乎正在怒力的斟酌着接下来的字字句句,该如何出场。

安若溪只觉一颗心,倏然间像是被一根线拉扯着提了起来一般……那容貌‘艳’丽,衣着华贵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仿似已经猜得到,却又迟迟不愿意去印证……空气中,陷入一抹短暂而诡异的寂寥中,压抑的如同窗外渐渐沉没的天‘色’一般,黑暗仿佛随时都会毫不留情的压下来,将包裹在其中的人儿,淹没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残酷真相里……端木谨一把低浅温淡的嗓音,却已在这个时候,最终不可避免的响起,说的是:

“后来……那个小太监问过别人,才知道……他看见的那名‘女’子……乃是焉王爷的侧妃之一………柳灼萝……”

那“柳灼萝”三个字,轻飘飘的钻进安若溪的耳朵里,丝丝缕缕,打成一个结,然后将她狠狠的缠绕在其中,盘根错节,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解开的头绪……对这样的结果,安若溪仿佛早已经预料到,毫不意外;但另一方面,那种感觉又像是暗流汹涌的湖面上,被人倏然投下一枚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心底,搅起一番惊涛骇‘浪’……“或许他看错了呢?或许这只是一场误会呢?”

抱着残余的一线奢望,安若溪喃喃开口道。僵硬的嘴角,试图牵扯出一个类似于讪讪的笑容,但最终,任凭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究还是半途而废,那飘忽的一缕弧度,似笑非笑,不伦不类……最后,就连这样强撑出来的无谓,都化成了青烟袅袅,风一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男人……她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吗?她可以不待见我,讨厌我……但她到头来,却还是想要致我于死地……妒忌有这般可怕吗?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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