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你不仅将从前的人与事都忘得一干二净……难道竟然连骑马这样的技艺,也都一并不记得了吗?当日……还是由本王亲自教会你骑马……我们还一同策马驰骋于无边的旷野之中……”
说到后来,男人的声音渐低,似沉浸在昔日美梦中的喃喃呓语,又像是情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喁喁私话,语调性感而凉薄;一张俊朗飘逸的脸容上,悠远而飘忽的神情,如同陷入他口中描绘的旧时美好景象中,不能自拔,不愿舍弃的一缕痴念;眸光婉转,似融融春水倾泻了一地缱绻,有着撩人心魄的魔力……妖孽……安若溪一边不受控制的被他的美色所惑,一边却又止不住的心底恶寒……他教她骑马,还一起驰骋于旷野间?光想想这个旖旎的画面,就足够让人对他俩的暧昧关系,想入非非了……“呵呵……”
干笑两声,安若溪只觉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反应不过来,该如何解决当前的局面。
因为太过尴尬,那一张莹润似玉的小脸上,此刻便不由的氤氲开来一片绯红,似悠悠夏日傍晚,如火如荼绽放在天边的无限晚霞,耀眼而炫目。
只是,这一切,瞧在旁观者的眼睛里,便多了几分她与端木谨之间呼之欲出的暧昧。
眸色一沉,淳于焉修长的双腿,似乎快过他的心,突然踏前一步,向那尚呆呆愣愣,犯着花痴的女人逼近,连身畔我见犹怜的美妾,堪堪伸出去挽留的手势,都未曾有丝毫的察觉。
安若溪犹在纠结着,怎么将面前那只妖孽营造的危险气氛给打破,但觉眼前一暗,像是某个巨大的生物,投下的阴影一般。
压抑住那骤然剧烈一跳的小心脏,安若溪堪堪抬起头来,一眼便陷进了那双幽深似海的寒眸里去了。
“这些事情,汐儿从前都跟本王说过……”
男人微带粗粝的大掌,极其自然的握住女子柔嫩细滑的玉手,将她下意识想要挣脱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消弭于无形,清冽的嗓音,低沉而性感,继续道:
“只是……就像谨王爷方才自己也说过的……如今的汐儿已然前事尽忘……她连马都不会骑,又怎会记得谁教过她呢?汐儿,你说是吗?”
男人深深凝住女子的一双寒眸,像是巨大的漩涡一般,勾、引着安若溪的沦陷,那一张天妒人恨的俊颜上,神情幽幽,似诱哄,似逼迫,尚透着几分隐隐的吃醋与妒忌,蛊惑着人心,勾魂且夺魄。
抬眸,安若溪望进面前的一双眼睛里,他如墨漆黑的瞳孔里,影影绰绰着她的身形,渺小而模糊……安若溪突然就觉得很好笑。他把她当成了什么?可以任由他在手中搓扁揉圆的橡皮泥,还是可以任他摆布的扯线木偶?
安若溪,你真的要把自己陷入那悲惨的境地之中吗?
不,她安若溪才不要被他的美色所惑,他不是把她当成刺激那端木谨的一枚棋子吗?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他既这么爱演,那她自然乐意奉陪。
唇角勾起一抹媚笑,眉眼弯弯,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斜斜睨着面前的男子,黑珍珠般的瞳仁里,流光婉转,显得既天真又邪恶,既狡黠又无辜。
淳于焉一颗心,竟仿似拨动的琴弦,蓦地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