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左丝丝是我国子监的学子,礼法有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尊师重道,就算是做不到,可也应当听说过吧?
平日里左丝丝对我算不上敬重也就罢了,然而今日她先是同我抢夺马匹寻衅在前,刚刚又出口恶言,指摘我在后,不知道,这是何道理?身为她的师长,在下真是十分痛心。
想来,稍后我应将此事告知祭酒大人。想我国子监教的是圣贤之书,若是身处其中的学子连尊师重道这四个字都做不到,不敬师长,不遵礼法,不守国法,那还怎配在国子监学习?为了保证国子监的学风优良,这样的学子,我觉得有必要驱逐出国子监!”
“郡主……”左思柏一听,连忙要开口,可左丝丝一听当下就跳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个国子监博士,你有什么权利驱逐我!”
“是啊,我就是国子监博士,而你是国子监的学子,刚好受我管辖不是?”
左思桦闻言,插嘴道:
“郡主这是要滥用职权吗?”
“哎?左公子可要慎言慎行!左思桦左公子刚刚就有道,辱没朝廷命官该罚。那咱们把这事儿理上一理好了。现如今你这直接就是指责我滥用职权,难道不是在诽谤我?
还有我夫君官居五品都尉,而你左思桦连同左丝丝皆是白身,我很想知道,你们这样对着我跟我夫君指手画脚,胡乱顶嘴,凭的又是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你们父兄皆在朝为官,所以你们就有恃无恐了?”
“你!”左思桦被舒锦顶的没法儿,却根本找不出反驳的话。“你们也不过就是五品六品的官员,竟然就胆敢辱没我父兄!你们……”
剩下的话被左思柏一把拽住,没说出来。左思柏一见,这郡主竟然真的跟自家弟妹一般见识上了。显然是不打算留情了,只能拦住左思桦未竟的话,上前把弟妹都挡到后头:
“郡主,舍弟舍妹并非有心。他们年纪轻不懂事,郡主何必同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左大人这话错了,非是我要同他们一般见识,可是他们现在无理取闹在先,还胡乱给我们扣罪名在后的。
再者。年纪轻也不能胡说八道的。须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左小姐惊了马,而我们救了她,非但没得到感恩,还弄到要给我们治罪了,左大人你倒是告诉我,这是何道理?”
“这,这,郡主……”
“算了,既然左大公子为难。断不清这官司,看令弟令妹似乎还多有不服的样子,刚刚左公子似乎还提到了左尚书大人?也好啊,左尚书应是明理之人吧?既然如此,这事还是回营地,交由皇帝跟雍王以及左尚书决断吧。”
雍,雍王!
左思桦心里咯噔一下,左思柏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左丝丝眨了眨眼,心知坏了。
怎么就忘了。这香唐郡主是谁啊,是雍王的孙女啊!雍王是德高望重,可是,按雍王护短的性子。不用猜也知道真闹到皇上跟前,这事倒霉的会是谁!
偏偏说完了这句,舒锦似乎也根本不打算再多说,干脆一拉江端玉,转身回到自己马前,翻身上马就要走。
“哎!郡主且慢!”左思柏连忙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郡主息怒,是舍弟舍妹有所冒犯,我这就令他们过来赔礼,此等小事,还是不要惊动皇上跟雍王他老人家的好啊。”
舒锦闻言,没说话,却也没有打马离开。左思柏一见,只好回身看向自家弟妹,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过来赔礼。
左思桦踌躇一下,就要走过去,但是左丝丝却尤其不能忍受跟舒锦低头,当下一梗脖子,道:
“想让我赔礼,不可能!”
说完还把脸转向一边。
江端玉一见,冷哼一声,冲左思柏道:
“何必赔什么不是呢?我们受不起,还是告辞了。”
看着左丝丝那骄纵的样子,江端玉就说不出的厌烦。舒锦倒是没说过左丝丝素日里对她如何,但是不代表他没旁的法子知道。这个左丝丝整日莫名其妙的看不惯舒锦,还想让他对她有什么好感,这怎么可能呢?
说完,江端玉一磕马镫就要走,舒锦闻言也牵动马匹要离开,方向真是回营的路。
左思柏也急了,就道:
“二位,凡是留一线,日后也好想见不是吗?”
左思柏其实未必真就是会怕了舒锦跟江端玉,主要是怕闹到皇帝跟雍王面前不好看。左家势大,靠的除了官居尚书的左文忠,还靠着后宫的韵贵妃跟顺亲王祁兆。
如今行围,韵贵妃不在,但是祁兆跟左文忠可都是在的。他们不至于真的没了依仗,可为了这种事情闹起来,又都是他们不占理,也太难看了。但是自己一直说着软话,江端玉舒锦二人却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左思柏也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于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左大公子,你这句话,是威胁我们吗?”
不想,左思柏的话刚冷了点,马上的江端玉跟舒锦脸色跟更冷了。转眼见,双方气氛更僵了。
左思柏本来是不轻不重的想要敲打一句,想着这事情又没必要闹僵了,江端玉出口缓和一句,他在让弟妹道个歉,这事就完了得了。哪想到,江端玉那么个平日里圆滑无比的家伙,这功夫竟然不给面子了。
左思柏也傻眼了,对方这是软硬不吃啊,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双方就马上马下的对峙着,一直到又一队人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