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莹不明所以,“做什么?”
“主意是二少夫人给出的,二少夫人先给添一把柴吧。”
大概是找到了奋斗的目标,精神焕发,方依云眸子清亮,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光彩照人。语气之中带出两分调皮,竟是分外娇俏。
简莹弯了唇角,心说自己这算不算活该?
为了叫方依云转移注意力,别再缠着她,胡诌八扯地建议人家收养女婴做慈善,人没赶走不说,却要破财,当那头一份的冤大头。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伸手要钱的方依云比先前可爱多了呢?
“雪琴,拿个托盘来。”她吩咐道。
雪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好问,手脚麻利地取了托盘过来。
简莹将自己身上头上戴着的首饰一样一样地摘下来,放进托盘里,连耳环都没落下,“你拿着这一堆儿物件去找那些夫人小姐,比拿着几百两银子更有说服力。”
“依云再次受教了。”方依云又对她福了一福,“多谢二少夫人慷慨解囊。”
吩咐贴身丫头朱笺从雪琴手里接过托盘,便告辞离去。
雪琴心疼那一堆东西,将人送出门去,回来便抱怨道:“二少夫人给她一样两样就是了,何必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别那么小家子。”简莹笑着开解她,“方小姐可是全心全意为他人谋福利的,咱们达不到人家的境界,只能拿点儿俗物出来尽一份心意,权当给自己积德了。
钱财乃身外之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雪琴没她那么豁达,“早知道这样,出门的时候,奴婢就专挑不值钱的给您插戴了。”
嘀咕着捧过妆盒来,挑了跟衣服搭配的首饰给她补妆。
第一天没有多少活动,上午主要是让大家安置,归拢东西,相互之间打打招呼,熟悉一下环境。中午饭也是送到各个院子里,自己人一起用的。
饭菜十分精致,为了配合梅园诗会的气氛,样样都带一个“梅”字,什么梅花鱼,梅花汤饼,梅花糕,梅酒……
下午有一场用来暖园的茶会,男女分开,在东西两园分别举行。
方依云便趁这个机会,捧着简莹捐赠的首饰,一桌挨一桌地找人谈话。
那些夫人小姐哪一个不好面子?得知济安王府的二少夫人二话不说,就把全身的首饰都贡献出来了,也都有样学样,尽可能地摘了头上和身上的首饰,彰显自己的慷慨和善心。
方夫人一面招待贵客,一面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忙活。
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女儿要将梅园变成济民所,让自己此番劳神费力筹备诗会的苦心付诸流水。
因方依云是见过简莹后便立刻开始忙活这事儿的,加上那一堆儿用来抛砖引玉的首饰,不用细想也知道是听了简莹的劝,不免对简莹有些怨怼。
简莹不是没有觉出方夫人的不快,只是懒得主动去解释些什么。好心没好报的事情她见得多了,不差这一件,况且她也不全是好心。
简家来的是简二太太,因家里没有适龄且尚未定亲的女儿,便领了两个十岁左右的嫡系姑娘。
西府倒是来了三个到许亲年龄的女孩儿,依旧由西府大太太带队。跟东府的人坐在一块儿,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简灼华和江郁彤也在受邀之列,母女还是先前那两副德行。
简灼华是逮谁跟谁夸奖自己的女儿,江郁彤打扮得依旧十分浮夸。除了偶尔配合简灼华给人见礼,大部分时间都呆呆地坐着。
周汐感激简莹带她出来,便投桃报李地寻了江郁彤说话。
周沁跟简家西府的一位姑娘颇为投契,两人志趣相投,言谈甚欢。
简莹不耐烦被简灼华缠着推销女儿,吩咐张妈照看周汐,便借口如厕离了席,带上银屏和元芳两个去逛园子。
这修建梅园的人想必是十分爱梅的,亭台水榭,假山楼阁,无不最大程度地衬托出了梅花的傲骨,恰到好处地点缀了梅花的风姿。
布局上也是极为讲究的,或成林成片,争奇斗艳,或墙角一支,凌寒独舞,或三两呼应,默送幽香。无论看向哪里,视野之中必有苍虬曲折的枝干,含苞待萌的桠条,簇簇怒放的花群,绝不会让人感觉单调无聊。
整座园子都这样高端大气有内涵,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砸了多少银子。
看得出神之际,忽然听见元芳喝了一句,“谁?!”
抬眼看去,就见有个人影在假山后面一晃不见了,匆匆一瞥间,瞧着衣着打扮像是个婆子。
元芳拔腿就要追上去。
“不用管她。”简莹及时拦住她。
虽说那婆子鬼鬼祟祟的未必跟她们有关,但谁知道是不是调虎离山呢?
银屏想起简莹在开元寺被劫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赶忙劝道:“二少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
“嗯。”简莹点了点头,领着两个丫头沿着来路慢慢走回去。
茶会持续到酉时就散了,晚饭依旧摆在各自的院子里。
吃过晚饭方依云又来了一趟,将今天收到的捐赠品清单拿给简莹过目。林林总总的着实不少,折成银子约莫得有上万两,足够买下一个大院子,用来收养弃婴了。
不过要想真正做好做大,这些钱还是远远不够的。
简莹见她踌躇满志,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便建议她拿明天的诗会做做文章,搞个义卖筹款什么的。
方依云茅塞顿开,回去连夜写了折子,准备等